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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动车偶遇前妻和她老公,前妻下车时塞张纸条,摊开看后竟是求救

热点资讯 2025年10月10日 01:36 2 cc

车厢里一股泡面味儿。

坐动车偶遇前妻和她老公,前妻下车时塞张纸条,摊开看后竟是求救

康师傅红烧牛肉,老坛酸菜,还有点不伦不类的番茄鸡蛋。几种味道混在一起,再裹上空调吹出来的、略带沉闷的循环风,形成一种高铁特有的味觉记忆。

我放下手里的项目方案,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出差。

两个字的词,三十五岁之后,就从一种“看世界”的浪漫,变成了一种“讨生活”的疲惫。

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倒退,田野、村庄、高压电线塔,模糊成一片没有意义的色块。就像我的生活。

离婚三年,不好不坏。

不好,是因为依旧孤身一人,家里的灯,永远是自己开,自己关。坏,是因为……好像也想不起来具体哪儿坏了。麻木了。

手机震了一下,是部门小群里,新来的实习生在发领导的马屁表情包。

我笑了笑,锁了屏。

车厢连接处的门“嘶”地一声滑开,走进来一对男女。

我下意识地抬了下眼。

就这一眼,我整个人像被按了暂停键,连呼吸都忘了。

是林晚。

她穿着一条米白色的连衣裙,头发烫成了时髦的大波浪,随意地披在肩上,脸上画着精致的淡妆。

她还是那么好看。

不,比我们在一起时,更好看了。那时候她总是不施粉黛,穿着T恤牛仔裤,现在,她像一本时尚杂志的封面,光鲜亮丽,又有点不真实。

她身边的男人,我猜就是她现在的老公。

一身剪裁得体的休闲西装,手腕上那块表,在车厢顶灯的照射下,反射着一种我买不起的光。他正侧头跟林晚说着什么,嘴角带着笑,一只手自然地揽着她的腰。

那只手,像一根针,扎在我眼睛里。

我迅速低下头,拿起那份根本看不进去的方案,假装自己只是个对工作痴迷的过路人。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咚,咚,咚,像一面被擂响的战鼓。

千万别看到我。

千万别。

老天爷好像专门喜欢跟我开玩笑。

“咦,陈阳?”

一个清脆又熟悉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

我浑身一僵,知道躲不过去了。只能抬起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林晚?这么巧。”

林晚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被得体的微笑所取代。“是啊,好巧。你也去S市?”

“嗯,出差。”我言简意赅,目光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她身边的男人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我,那眼神,像是在评估一件商品。

“这位是?”他开口了,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感。

“我前夫,陈阳。”林晚介绍道,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一个不相干的人。

“哦,你好你好。”男人立刻伸出手,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我叫周瑞,林晚的丈夫。”

我只好站起来,跟他握了握手。

他的手掌温暖干燥,力道很大,带着一种不容小觑的压迫感。

“幸会。”我说。

“坐,坐,别客气。”周瑞很自然地拉着林晚在我对面的空位坐下,仿佛我们是多年未见的老友。

我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浑身别扭。

“你们这是……去旅游?”我没话找话,只想快点结束这场尴尬的会面。

“回娘家看看。”林晚说,眼神有些飘忽。

“是啊,陪晚晚回去看看叔叔阿姨。”周瑞接话道,顺手把林晚垂下来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后,动作亲昵又自然,“叔叔阿姨年纪大了,我们做小辈的,理应多回去。”

他说话滴水不漏,处处透着一个“好女婿”的体贴。

我看着他的动作,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我们结婚五年,我陪她回娘家的次数,屈指可数。不是不想,是没时间,是没钱。刚毕业那几年,两个人为了省几百块钱的机票,宁愿坐十几个小时的绿皮火车。那时候的林晚,靠在我肩膀上,睡得一脸口水,也觉得是幸福的。

“陈阳现在在哪儿高就啊?”周瑞开始盘问我了。

“就一普通的设计院,混口饭吃。”我淡淡地说。

“设计院好啊,稳定,体面。”周瑞点点头,话锋一转,“不过就是辛苦,挣得不多吧?我听晚晚说过,你以前经常加班到半夜。”

他的话像一把软刀子,戳得我生疼。

是,我就是那个加班到半夜,也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的男人。

林晚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窘迫,轻轻碰了碰周瑞的胳膊,“你问这些干嘛。”

“关心一下嘛,毕竟是你的……朋友。”周瑞笑了笑,那笑容里,我读出了一丝炫耀和胜利。

他是在向我展示,他给了林晚我给不了的一切。

那块表,那身衣服,还有他谈吐间不经意流露出的优越感,无一不在提醒我,我是个失败者。

我不想再聊下去了。

“我去下洗手间。”我找了个借口,起身离开。

在洗手间的镜子里,我看到一张疲惫、憔ें的中年男人的脸。眼角有了细纹,头发也不如从前茂密。

我用冷水拍了拍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早就结束了。陈阳,你跟她早就没关系了。她过得好,你应该祝福她。

我对自己说。

可心里为什么还是这么难受?

在连接处站了好一会儿,抽了半根烟,直到烟味呛得自己咳嗽,我才把烟头掐灭在垃圾桶里。

回到座位时,他们俩正在低声说话。

看到我回来,立刻停住了。

气氛比刚才更加诡异。

林晚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搅动着衣角。这是她紧张时的小动作,这么多年,一点没变。

周瑞则恢复了他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对我笑了笑,“快到了吧?”

我看了看手机,“还有二十多分钟。”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是我人生中最漫长的二十分钟。

我们三个人,谁也没再说话。

车厢里只有列车行驶的“哐当”声,和邻座小孩看动画片发出的吵闹声。

我低头刷着手机,其实一个字都没看进去。余光里,全是他们俩的影子。

周瑞时不时会给林晚递水,或者帮她整理一下裙摆,体贴入微。而林晚,始终没什么表情,像一个精致的木偶。

我记忆里的林晚,不是这样的。

她爱笑,爱闹,生气的时候会把眉毛皱成一个川字,开心的时候眼睛里像有星星。

现在的她,眼睛里什么都没有。

一片死寂的潭水。

“列车即将到达S市南站,请下车的旅客提前做好准备……”

广播声响起,像是一种解脱。

周瑞站起来,从行李架上取下他们的行李箱,一个银色的,看起来很贵。

“那,陈阳,我们先走了。”林晚站起来,对我勉强笑了笑。

“好,路上注意安全。”我说。

周瑞也冲我点了点头,算是告别。

他们转身,准备离开。

我松了口气,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靠在椅背上。

就在他们与我擦肩而过的一瞬间,林晚的脚步似乎踉跄了一下。

她的手,飞快地在我放在座位扶手上的手里,塞了个什么东西。

一个纸团。

冰凉,柔软。

我甚至能感觉到她指尖的颤抖。

我猛地抬头看她。

她的脸冲着前方,没有回头,但她的肩膀,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

周瑞已经走到了车厢门口,回头催促她:“晚晚,快点。”

“来了。”

她应了一声,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我摊开手掌,手心里静静地躺着一个被捏得紧紧的纸团。

我的心,又一次狂跳起来。

这算什么?

旧情难忘的戏码?还是……

我不敢再想下去。

我环顾四周,邻座的大妈在打瞌K,过道里有人在打电话。没人注意到刚才那电光火石的一幕。

我深吸一口气,用微微颤抖的手,一点一点,展开了那个纸团。

那是一张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横格纸,揉得有些厉害。

上面只有三个字。

是用蓝色的圆珠笔写的,字迹潦草,甚至有些扭曲,看得出写字的人当时有多慌乱。

可我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林晚的字。

我认识了十年,刻在骨子里的字。

那三个字是——

他不是人。

轰的一声,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什么意思?

他不是人?

这是骂人的话,还是……陈述一个事实?

我的第一反应是,她在开玩笑。

可林晚不是那种会开这种玩笑的人。尤其是在这种场合,用这种方式。

我的后背瞬间窜起一股凉气,从尾椎骨一路冲到天灵盖。

我再次看向那张纸条。

“他不是人。”

这几个字,像是有生命一样,在我眼前跳动,狰狞。

我立刻想起了刚才在车上的一幕幕。

周瑞那过分体贴的举动,林晚那空洞的眼神,她紧张时搅动衣角的小动作,还有她塞纸条时,那冰凉颤抖的指尖。

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了一个让我不寒而栗的可能。

家暴?

这个词像一颗炸弹,在我脑子里炸开。

不可能吧。

周瑞看起来那么斯文,那么成功,怎么会是那种人?

可林ou晚为什么要给我这张纸条?

我们已经离婚三年了,早就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她有事,为什么不报警?为什么不告诉她父母?为什么不找她朋友?

为什么是我?

无数个问题在我脑子里盘旋,搅得我心烦意乱。

列车缓缓停下。

我所在的城市到了。

我浑浑噩噩地拿起行李,随着人流走出车站。

城市的霓虹在我眼前闪烁,可我的世界,却只剩下那张薄薄的纸条,和上面那三个触目惊心的字。

回到酒店,我把纸条放在桌上,点了根烟。

烟雾缭绕中,我和林晚的过去,像电影一样在眼前回放。

我们是大学同学,毕业后一起留在这个城市打拼。住过合租的隔断间,吃过一块钱一包的泡面。最穷的时候,两个人分一碗兰州拉面,她总是把里面的牛肉都挑给我。

她说:“陈阳,你多吃点,你是男人,要顶天立地。”

后来我们结了婚,买了套小小的二手房,首付是两家凑的,我们背上了三十年的贷款。

生活好像慢慢好起来了。

可争吵也多了起来。

她嫌我没本事,不能像她闺蜜的老公一样,一年换一辆车。

我嫌她太虚荣,不懂得体谅我的辛苦。

我们开始冷战,分房睡,最后,走到了民政局。

签字那天,她哭了。

她说:“陈阳,对不起,我只是……不想再过这种一眼望得到头的生活了。”

我没说话,只是把笔递给了她。

我以为,我们的故事,到那里就画上了句号。

我以为,她嫁给了周瑞,过上了她想要的生活,从此就会幸福快乐。

可这张纸条,像一块巨石,把我所有自以为是的平静,砸得粉碎。

我不能坐视不理。

就算我们不再是夫妻,她也曾是我发誓要用生命去保护的女人。

我掐灭烟头,拿出手机,找到了那个我以为永远不会再拨打的号码。

林晚的手机号。

我犹豫了很久,还是按下了拨号键。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冰冷的机械女声传来。

关机了。

为什么会关机?是巧合,还是……周瑞不让她开机?

我的心沉了下去。

我又试着给她发微信。

消息发出去,一个红色的感叹号弹了出来。

“对方已将您删除。”

我苦笑一声。

是啊,早就该删了。

怎么办?

直接报警?

警察会相信吗?就凭一张来路不明的纸条?他们只会觉得这是前夫的恶意骚扰。

去找她父母?

林晚的父母远在S市,而且他们一直很喜欢周瑞这个女婿,觉得他有钱有本事,把女儿交给他,他们一百个放心。我一个前夫跑去说他们女婿的坏话,他们会信?

我感觉自己像个困在笼子里的野兽,焦躁,却无计可施。

冷静。

陈阳,你必须冷静。

我强迫自己坐下来,重新梳理思路。

林晚既然选择用这种方式向我求救,说明她身边所有正常的求助渠道,都已经被堵死了。

她不相信警察,不相信家人,甚至不相信朋友。

她只相信我。

这个认知,让我的心脏一阵刺痛,也让我肩上多了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我需要证据。

我需要知道,周瑞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我打开电脑,开始搜索周瑞这个名字。

他是本地一家投资公司的副总,网上能搜到不少关于他的正面报道。青年才俊,投资新贵,慈善家。照片上的他,永远西装革履,笑容可掬。

履历光鲜得不像话。

我又试着搜索他的公司。

公司看起来也很正规,注册资本雄厚,业务范围广泛。

一切都看起来天衣无缝。

如果不是那张纸条,我甚至会觉得,林晚嫁给这样的男人,是她的福气。

但我相信林晚。

我相信她不会无缘无故地跟我开这种玩笑。

这光鲜的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肮脏的秘密。

我需要一个突破口。

我想到了一个人。

小曼。

林晚最好的闺蜜,也是我们的大学同学。

当初我们结婚,她还是伴娘。我们离婚,她两边劝,差点跟林晚闹翻。后来林晚闪婚嫁给周瑞,小曼好像也不太看好。

也许,她会知道些什么。

我翻出小曼的微信,我们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三年前,她骂我“陈阳你个混蛋,怎么就不知道服个软”。

我深吸一口气,发了条消息过去。

“小曼,睡了吗?有点急事想问你。”

消息发出去,石沉大海。

我盯着手机屏幕,等了将近一个小时。

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手机亮了。

小曼回了两个字:“没睡。”

我精神一振,立刻拨了语音通话过去。

响了很久,她才接起来。

“陈阳?你大半夜找我干嘛?想跟林晚复合啊?晚了!”小曼的声音带着一丝宿醉的沙哑和不耐烦。

“不是,小曼,你听我说,我今天在高铁上碰到林晚了。”

“哦?那不是挺巧的。她现在可是周太太了,过得比你好一万倍,你可别去骚扰人家。”

“她……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试探着问。

电话那头沉默了。

过了好几秒,小曼才说:“你什么意思?她能出什么事?嫁入豪门,衣食无忧,天天不是做SPA就是去旅游,多少人羡慕都来不及。”

她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说服我,也像是在说服她自己。

“她下车的时候,塞给我一张纸条。”我一字一句地说,“上面写着,他不是人。”

电话那头,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我甚至能听到她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陈阳,你……你没看错吧?”小曼的声音开始发抖。

“我确定是她的字。”

“不可能……这不可能……”小曼喃喃自语,“她前几天还发朋友圈,在马尔代夫度假,看起来很开心啊。”

“朋友圈的东西能信吗?”我反问。

“可是……周瑞对她真的很好啊。我们一起吃过好几次饭,他对林晚简直是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林晚一个眼神,他就知道她要什么。这样的男人,怎么会……”

“小曼,你仔细想想,林晚最近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打断她的话,追问道。

小曼沉默了更久。

久到我以为她已经挂了电话。

“有。”她终于开口,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大概半年前,我约她出来逛街,她穿了件长袖的衬衫。那时候可是大夏天。我不小心碰到她胳膊,她疼得叫了一声。我问她怎么了,她说是自己不小心撞的,还把袖子拉下来,不让我看。”

我的心,猛地一沉。

“还有呢?”

“还有……她换手机号换得特别勤。有时候我隔一个月打过去,就变成空号了。问她,她就说是手机丢了。还有,她好像……很久没跟我们这帮朋友聚会了。每次约她,她都说周瑞不让她出门,说外面不安全。”

“这不就是限制她的人身自由吗!”我忍不住吼了出来。

“我……我当时也觉得奇怪,可周瑞每次都解释得特别好。他说林晚身体不好,容易过敏,人多的地方空气不好。他说他是在乎她,爱护她。林晚自己也那么说……我还能说什么?”小曼的声音里带了哭腔,“陈阳,我是不是太蠢了?我早该发现的!”

“现在说这些没用。我们得想办法帮她。”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怎么帮?我们连她住哪儿都不知道!她结婚后就搬家了,说是周瑞买了新的别墅,但地址从来没告诉过我们。”

“她娘家呢?她这次不是回S市看父母吗?”

“对!她爸妈肯定知道地址!”小曼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你有她爸妈的电话吗?”

“有!我这就找给你!”

挂了电话,我没有丝毫睡意。

小曼的话,证实了我的猜测。

周瑞,那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男人,很可能是一个控制欲极强的变态。他在林晚周围筑起了一道看不见的墙,隔绝了她和外界的一切联系。他用金钱和甜言蜜语编织了一个华丽的牢笼,把林晚困在里面。

而朋友圈的幸福,不过是演给外人看的戏码。

我越想越觉得后怕。

林晚在那样的环境里,待了多久?她受了多少委屈?

我不敢想象。

很快,小曼把林晚父母的电话发了过来。

我看着那串号码,却迟迟没有拨出去。

我该怎么说?

说你们的女婿是个变态?说你们的女儿正在水深火热之中?

他们会信吗?

而且,万一打草惊蛇,周瑞会不会对林晚做出更可怕的事情?

不行,不能这么鲁莽。

我需要一个更周全的计划。

第二天一早,我跟公司请了几天假,理由是家里有急事。

然后,我买了最早一班去S市的高铁票。

在车上,我给林晚的父亲打了个电话。

我没提纸条的事,只是说,我来S市出差,想顺便拜访一下二老。毕竟,他们也曾是我的岳父岳母。

林爸爸在电话里愣了一下,但还是客气地告诉了我他们家的地址。

挂了电话,我松了口气。

第一步,成功了。

S市是个二线城市,节奏比我所在的城市慢很多。

我按照地址,找到了林晚父母家。

是个老小区,楼道里贴满了各种小广告。

开门的是林妈妈。

看到我,她显然很惊讶,但还是把我让了进去。

“叔叔,阿姨。”我把买的水果放在桌上。

“你这孩子,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林妈妈给我倒了杯水,语气有些生疏。

林爸爸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只是抬眼看了我一下,点了点头。

我知道,他们对我,是有怨气的。

“陈阳啊,你……最近还好吗?”还是林妈妈先开了口。

“挺好的,阿姨。工作都还顺利。”

“那就好,那就好。”

屋子里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那个……林晚她,昨天回来了吧?”我装作不经意地问。

“回来了。昨天下午到的,晚上跟我们吃了顿饭就走了。”林妈妈说。

“走了?这么快?”我心里一惊。

“是啊,周瑞说他公司有急事,今天一早就得赶回去。小两口忙,我们也能理解。”林爸爸扶了扶老花镜,插了一句。

我注意到,他提起周瑞时,脸上是带着满意的笑容的。

“那……他们现在住哪儿啊?上次听林晚说搬家了,离你们这儿远吗?”我继续套话。

“远倒是不远,就在城东新开发的那个‘香榭水岸’别墅区。环境好着呢,比我们这老破小强多了。”林妈妈一脸羡慕地说。

香榭水岸。

我记下了这个名字。

“那小子,对我们家晚晚是真好。”林爸爸放下报纸,也加入了话题,“上个月,晚晚说我这老寒腿天一冷就疼,周瑞二话不说,就托人从国外买了什么特效药寄过来。你别说,还真管用。”

“是啊是啊,上次我过生日,他直接给我转了个五位数的大红包,说让我自己买喜欢的东西。”林妈妈也跟着夸。

我听着他们一句句地夸赞周瑞,心里像压了块石头。

他们被骗了。

被周瑞营造出的完美女婿的假象,骗得彻彻底底。

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正在经历着什么。

“叔叔阿姨,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我决定冒一次险。

“什么话,你说。”

“我感觉……林晚她,好像过得不太开心。”

话一出口,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就变了。

林爸爸的脸沉了下来,“你什么意思?你是在咒我们家晚晚过得不好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她昨天看起来,精神状态不太好,好像有心事。”

“有心事?我看有心事的是你吧!”林爸爸的声音大了起来,“陈阳,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当初是晚晚对不起你,可你们已经离婚了!她现在有自己的生活,嫁了个好男人,你跑来我们这儿说这些风凉话,安的什么心?”

“我没有!”我急着辩解,“叔叔,我真的觉得周瑞这个人,可能不像你们看到的那么好!”

“够了!”林爸爸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我的鼻子,“你给我出去!我们家不欢迎你!你就是嫉妒!见不得晚晚过得比你好!”

林妈妈也站起来,拉着我的胳膊往外推,“你快走吧,陈阳。别在这儿胡说八道了。我们晚晚过得很好,真的很好。”

我被他们推出了门外。

“砰”的一声,门在我面前关上了。

我站在老旧的楼道里,听着门里传来林爸爸气愤的咒骂声,心里一片冰凉。

我太天真了。

我以为他们是林晚的父母,会无条件地相信自己的女儿。

可我忘了,人是会被表象蒙蔽的。

周瑞用金钱和体贴,已经成功地收买了他们。在他们眼里,我这个一无是处的前夫,所说的一切,都只是出于嫉妒的污蔑。

从林晚父母家出来,我打车直奔城东的“香榭水岸”。

那是个高档别墅区,门口有保安站岗,管理很严。

我跟保安说我找人,报了周瑞的名字。

保安打了个电话进去,然后告诉我,业主说不认识我,不让进。

意料之中。

我只好在别墅区外找了个咖啡馆坐下,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盯着小区的出口。

我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

冲进去把林晚救出来?

不可能。

我只能等。

等一个机会。

我从下午一直等到天黑,眼睛都看酸了,也没看到林晚或者周瑞的车出来。

手机快没电了,肚子也饿得咕咕叫。

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

就凭一张纸条,我就从几百公里外跑过来,像个傻子一样守在这里。

也许,那真的只是林晚的一个恶作剧?

也许,她只是在跟我炫耀,她找了个“不是人”一样厉害的老公?

不。

我甩了甩头,把这个荒唐的想法赶出脑海。

我再次想起她颤抖的指尖,和那空洞的眼神。

那不是演出来的。

我点了份外卖,在车里草草吃完,继续等。

晚上十点多,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卡宴,从小区里开了出来。

车牌号我没看清,但开车的人,我化成灰都认识。

是周瑞。

他一个人。

车子很快汇入车流,消失在夜色中。

他去哪儿了?

林晚一个人在家?

这是一个机会!

我立刻发动车子,开到小区门口。

我跟保安说,我是周瑞的朋友,他让我过来拿份文件,他走得急忘了。

保安半信半疑地看着我。

“不信你再打电话问问。就说是姓陈的。”我装作很镇定的样子。

也许是我的态度太坦然,保安犹豫了一下,真的又拿起电话拨了过去。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电话响了很久,没人接。

“没人接。”保安说。

“他可能在开会。要不你打他老婆的电话?”我继续引诱他。

保安又拨了另一个号码。

这次,电话通了。

“喂,太太吗?门口有位姓陈的先生,说是周先生的朋友,来拿文件……”

我听不清电话那头说了什么。

只见保安的脸色变了变,然后对我点了点头,“您进去吧,11栋。”

门开了!

我来不及多想,一脚油门踩了进去。

车子在别墅区里飞驰,我的心脏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是林晚!

一定是林晚接的电话!

她用这种方式,在给我开门!

我很快找到了11栋。

那是一栋三层的独栋别墅,亮着灯,看起来很气派。

我把车停在路边,快步走到门口,按响了门铃。

门很快就开了。

开门的,是林晚。

她穿着一身丝质的睡衣,头发凌乱,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

看到我,她的眼睛里先是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涌上了泪水。

“陈阳……”她声音沙哑,带着哭腔。

“我来了。”我说。

我看到她胳膊上,有一片触目惊心的淤青。

我的拳头,瞬间攥紧了。

“先进来,他……他很快就回来了。”她把我拉进屋里,迅速关上了门。

屋子里的装修很豪华,但却冷冰冰的,没有一丝家的感觉。

“他去哪儿了?”我问。

“去……去见他的那些朋友了。他说今晚不回来了。”

“他打你了?”我指着她胳膊上的伤。

林晚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

她没有回答,只是捂着脸,蹲在地上,发出压抑的哭声。

那一刻,我心如刀绞。

我把她扶起来,让她坐在沙发上。

“到底怎么回事?从头到尾,告诉我。”我递给她一杯水,声音尽量保持平稳。

她喝了口水,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她断断续续地,向我讲述了她这两年地狱般的生活。

周瑞,根本不是什么青年才俊。

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一个控制狂,一个赌徒。

他外面的公司,只是个空壳子,早就资不抵债了。他每天做的,就是拆东墙补西墙,靠着一张能说会道的嘴,骗取别人的信任和投资。

他对林晚的好,全都是装出来的。

他追求她,只是因为她的单纯和美丽,能满足他的虚荣心。

结婚后,他的本性就暴露了。

他不许林晚出去工作,不许她跟朋友联系,每天把她关在这座金碧辉煌的牢笼里。

他检查她的手机,监控她的行踪。

只要有一点不顺心,就对她拳打脚踢。

一边打,一边说:“我这么爱你,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为什么不能乖一点?”

林晚想过逃跑,想过报警。

可是,她跑不掉。

周瑞威胁她,如果她敢跑,他就去伤害她的父母。

她报警,警察来了,看到她身上的伤,问她怎么回事。周瑞就在旁边,一脸“心疼”地解释,说是她自己不小心摔的,还说她精神有点问题,有抑郁症。

而林晚,因为害怕,只能点头承认。

警察走了,她迎来的,是更疯狂的报复。

“他就是个魔鬼。”林晚抓着我的胳D膊,指甲深深地陷进我的肉里,“陈阳,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为了那些虚荣的东西,离开你。”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拍了拍她的手,让她冷静下来,“我们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

“离开?我们能去哪儿?他会找到我们的。”林晚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我们去报警。”

“没用的!我试过了,警察不信我!他们只信他!”

“这次不一样。”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这次,有我。”

我需要证据。

能把他一锤定音的证据。

“他有没有什么……非法的证据?比如,他赌博的证据,或者公司做假账的证据?”我问。

林晚想了想,摇了摇头,“这些东西他都藏得很好,我找不到。”

“那家暴的证据呢?比如,验伤报告?或者,录音录像?”

“他很小心,每次打我,都避开脸。验伤报告……我没有机会去医院。录音……我试过,被他发现了,手机都给我砸了。”

线索,一条条地断了。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我不甘心。

我站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目光扫过客厅的每一个角落,试图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突然,我的目光停留在了墙角的一个摆设上。

那是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智能音箱。

“这个东西,平时用吗?”我指着它问。

“用的。周瑞喜欢听音乐。”

一个念头,在我脑子里闪过。

现在的智能音箱,很多都有云端存储功能。它会记录下用户的语音指令,甚至,是周围的环境音。

“它的账号和密码,你知道吗?”

林晚摇了摇头。

“没事。”

我走过去,拔掉了音箱的电源,把它翻过来,找到了背后的型号。

我用手机搜索了这个型号,找到了它的品牌和APP。

然后,我用林晚的手机号,尝试着登录。

密码错误。

我又试了她的生日,周瑞的生日,他们的结婚纪念日。

全都错误。

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周瑞那辆保时捷的车牌号。

虽然当时没看全,但我记住了最后几位。

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输入了那几个数字和字母。

“登录成功。”

手机屏幕上弹出的四个字,让我欣喜若狂。

我点开了历史记录。

里面,密密麻麻地,记录了最近几个月的所有语音。

有周瑞点歌的指令。

有他跟别人打电话,谈论如何做假账的声音。

还有……

还有他打骂林晚的声音。

“你个!又想跟谁联系?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

“求求你,别打了……我错了……啊!”

女人的哭喊,男人的咒骂,和拳头落在肉体上的闷响,交织在一起,像一把把尖刀,刺进我的心脏。

我把手机递给林晚。

她只听了几秒钟,就再也听不下去,趴在沙发上,泣不成声。

“够了。”

我关掉录音,把音箱抱在怀里。

“我们走。”

“去哪儿?”

“警察局。”

我拉着林晚,走出了那栋别墅。

外面的空气,从未如此清新。

天边,已经泛起了一丝鱼肚白。

新的一天,就要来了。

在警察局,我们把所有的证据都交了上去。

智能音箱里的录音,林晚身上的伤,还有我讲述的整个过程。

警察很快立了案。

当天中午,正在某个会所里跟“朋友”们高谈阔论的周瑞,被抓了。

他被抓的时候,还一脸错愕,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直到他看到我和林晚,他才明白,他那座用谎言和暴力堆砌的王国,崩塌了。

他冲着我嘶吼,骂我是个小人,毁了他的生活。

我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真正毁了他的,是他自己。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

周瑞的公司被查封,一堆经济问题被翻了出来,等待他的,是法律的严惩。

林晚的父母也知道了真相。

他们在警察局见到女儿身上的伤时,老两口哭得差点晕过去。

林妈妈抱着林晚,一遍遍地说着“对不起”。

林爸爸则走到我面前,这个固执了一辈子的老人,深深地向我鞠了一躬。

“陈阳,谢谢你。叔叔……错怪你了。”

我把他扶起来,心里五味杂陈。

林晚办了离婚手续,搬回了父母家。

我帮她找了心理医生,陪着她慢慢地走出阴影。

她剪掉了那头时髦的大波浪,换回了我们在一起时,清爽的短发。

她不再化妆,素面朝天,却比我上次在高铁上见到时,美了一百倍。

因为,她的眼睛里,又有了光。

我处理完S市的事情,准备回去了。

走之前,林晚约我出来喝了杯咖啡。

还是我们大学时常去的那家店。

“我要走了。”我说。

“嗯。”她点点头,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谢谢你,陈阳。”

“我们之间,不用说这个。”

“如果……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我现在会怎么样。”她的眼圈红了。

“都过去了。”我安慰她。

我们沉默了很久。

“以后……有什么打算?”我问。

“我爸妈想让我留在S市,给我找份安稳的工作。但我不想。”她说,“我想……我想出去走走,看看这个世界。”

“挺好的。”

“你呢?”她抬头看我,“你……还一个人吗?”

我笑了笑,“不然呢?”

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

但我先开了口。

“林晚,我们都回不去了。”

她愣住了。

“我们都变了。我不再是那个只知道埋头苦干的愣头青,你也不再是那个一心只想飞上枝头的傻姑娘。我们之间,隔着的,不仅仅是三年,还有一个叫周瑞的男人,有一段你永远不想再提起的过去。”

“我……”

“你能走出来,开始新的生活,我就放心了。”我打断她的话,站了起来,“我该去赶车了。”

她没有再挽留。

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我走到咖啡店门口,又回过头。

“林晚。”

“嗯?”

“以后,找个真正对你好的人。别再看他有多少钱,开什么车。就看他,在你难过的时候,会不会给你一个拥抱;在你生病的时候,会不会给你倒一杯热水。”

她含着泪,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转身,离开了咖啡店。

坐上回程的高铁,窗外的景色,依旧飞速倒退。

可我的心情,却和来时,截然不同。

手机响了,是林晚发来的微信。

我们,又重新加上了好友。

“陈阳,祝你幸福。”

我看着那几个字,笑了。

我回了她一句:“你也是。”

然后,我收起手机,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阳光透过车窗,照在我的脸上,暖洋洋的。

我知道,属于我和林晚的故事,彻底结束了。

但属于我们各自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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