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报道,日本和美国在段时间内,先后对中国发起了两项严厉的经济制裁措施,而印度也趁机发力,宣布对中国的四氟乙烷产品征收反倾销税。这一连串动作,显然不是巧...
2025-10-12 0
“又给你女儿做红烧肉呢?”
林晚的声音隔着一层防盗门传进来,带着点笑意,温温柔柔的。
我正把焯好水的五花肉夹进炒锅里,滋啦一声,油烟机轰地一下就把香气全卷走了。
“嗯,她馋了。”我回了一声,声音有点闷。
门外没声了,我以为她走了。过了一会儿,门缝底下塞进来一个小小的塑料袋。
我关了火,走过去捡起来。
是两板儿童退烧药,还有一根棒棒糖。
我拉开门,林晚就站在门口,穿着一身浅灰色的居家服,头发松松地挽着。她没看我,视线落在她自己家的门锁上,好像在研究那上面复杂的纹路。
“晚上听见暖暖咳得厉害,想着你一个大男人,可能没备着这个。”她说。
暖暖是我女儿,今年五岁。
我捏着那袋药,塑料袋的棱角硌得我手心有点疼。一股说不出的东西从我胃里翻上来,堵在喉咙口。
暖暖的妈妈,我的妻子小雅,走了快两年了。这两年,我就像一个上了发条的机器人,买菜,做饭,送女儿上幼儿园,接女儿放学,给她讲睡前故事。我以为我做得很好,把一切都扛起来了。
可是在这一刻,在这个深夜的楼道里,邻居递过来的一包药,让我所有的伪装都碎了。
我发现我不是什么无坚不摧的父亲,我只是一个会手忙脚乱,连孩子生病都可能没准备好药的普通男人。
那股堵在喉咙口的东西,冲破了我的理智。
我上前一步,伸出手,抱住了她。
很轻的一个拥抱,我的下巴只是轻轻地搁在她的肩膀上,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像阳光晒过被子一样的味道。她的身体僵了一下,但没有推开我。
楼道里的声控灯啪地灭了,世界陷入一片黑暗和寂静。
我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沉重得像鼓点。
几秒钟后,我松开了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后退了一步。
“对不起。”我的声音干涩。
黑暗中,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到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用一种很平静的,不带任何情绪的语气问我:
“陈阳,你是不是想女人了?”
声控灯因为她这一声,又啪地亮了。
灯光下,她的眼神清澈又平静,像一汪深潭,里面没有波澜,没有探究,也没有任何别的意思,就好像在问我“你吃饭了吗”一样平常。
这个问题,像一把钥匙,插进了我一直紧锁着的心。
我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是,也不是。
我想的不是一个笼统的“女人”,我想的是小雅。我想念她做的红烧肉,想念她给暖暖掖被角的温柔,想念我们一家三口挤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寻常夜晚。
可这些,我都不能再拥有了。
林晚的这个问题,让我第一次不得不正视,我身体里那个作为男人,作为丈夫的部分,已经随着小雅的离开,一起死去了。剩下的,只有一个叫“暖暖爸爸”的躯壳。
我最终只是摇了摇头,接过药,又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关上了门。
门板隔绝了她的视线,也隔绝了那个让我无法回答的问题。
我靠在门上,听着外面没有脚步声,知道她还站在那里。
那一晚,我给暖暖喂了药,她烧得迷迷糊糊的,小脸通红。我守了她一夜,用温水一遍遍擦她的额头和手心。
天快亮的时候,暖暖的烧退了。我看着她熟睡的脸,心里空荡荡的。
那个拥抱,像一颗石子投进了我死水一般的生活。
第二天,我开始刻意地躲着林晚。
出门扔垃圾,我得先从猫眼里看一看,确定楼道里没人。下楼取快递,我宁愿绕远路走楼梯,也不想在电梯里和她偶遇。
我心里有鬼。
那个拥抱太冲动了,而她的问题又太直接。我害怕再见到她,害怕从她那双平静的眼睛里,看到我自己狼狈的倒影。
这种躲避,暖暖是第一个发现的。
“爸爸,我们今天为什么不和林晚阿姨一起下楼呀?”她仰着小脸问我,大眼睛里全是疑惑。
以前,我们出门偶尔会碰到林晚,她总是会笑着跟暖暖打招呼,有时候还会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暖暖很喜欢她。
“林晚阿姨忙。”我含糊地回答。
“那我们可以请阿姨来家里吃饭吗?我想吃她做的南瓜饼。”
“阿姨……最近工作很忙。”我编着连自己都觉得蹩脚的理由。
暖暖哦了一声,小嘴巴瘪了瘪,没再说话。
我心里不是滋味。我知道我这样很自私,因为自己的困窘,剥夺了女儿和邻居阿姨正常交往的快乐。
更让我难受的,是我岳母的到来。
她每周都会来看暖暖一次,风雨无阻。小雅是独生女,岳父前几年也走了,现在岳母一个人生活。暖暖是她唯一的念想。
那天下午,岳母提着一袋子菜来了。我正在厨房里忙活,她陪着暖暖在客厅搭积木。
门铃响了。
我擦了擦手走过去开门,是林晚。
她手上端着一盘还冒着热气的南瓜饼,金黄金黄的,看着就很有食欲。
“听见你家有客人,想着暖暖爱吃,就多做了点。”她把盘子递给我,眼神很自然地掠过我,看向客厅。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岳母已经站了起来,正看着门口的我们,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就那么僵在了嘴角。
“这位是?”岳母问,语气很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哦,妈,这是我邻居,林晚。”我赶紧介绍,“林晚,这是我岳母。”
林晚冲着岳母点点头,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阿姨好。”
岳母也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她的目光在林晚身上停顿了几秒,又落在我手里的那盘南瓜饼上,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进来坐会儿吧。”我客气地说了一句,其实心里紧张得要命。
“不了,我还有点事。”林晚很识趣地拒绝了,“你们聊。”
她说完就转身回了自己家。
我端着那盘南-瓜饼,站在门口,感觉自己像个小偷。
“爸爸,是林晚阿姨吗?有南瓜饼吗?”暖暖从客厅跑过来,抱住我的腿,开心地问。
“嗯。”我应了一声,把盘子放在鞋柜上。
回到客厅,气氛明显变了。
岳母没再陪暖暖搭积木,而是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个相框,那是小雅的单人照。她用手指轻轻地摩挲着照片上小雅的脸。
“这邻居,搬来多久了?”她看似随意地问。
“半年多了。”
“人看着还不错。”
“嗯,挺好的,平时对暖暖也挺照顾。”我实话实说。
岳母没再接话,客厅里陷入了沉默。只有暖暖吃南瓜饼的声音,咔嚓咔嚓的,显得格外清晰。
那天晚上,岳母临走前,把我拉到一边。
她看着我,眼睛里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像是担忧,又像是警告。
“陈阳,我知道你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但是暖暖还小,她是小雅留在这世上唯一的根了。”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了。
“别让她这么快就忘了自己妈妈是谁。”
岳母的话,像一根针,精准地扎在我心里最脆弱的地方。
我从来没想过要让暖暖忘了小雅。家里到处都是小雅的照片,我每天都会跟暖暖讲她妈妈以前的故事。我以为我做得足够好。
可是岳母的话提醒了我,在别人眼里,尤其是在一个失去女儿的母亲眼里,任何一个出现在我和暖暖身边的女性,都可能成为一种“威胁”。
我开始更加变本加厉地躲着林晚。
我甚至有些迁怒于她。如果不是她出现,如果不是那个该死的拥抱,如果不是那盘南瓜饼,我的生活虽然辛苦,但至少是平静的。
可现在,这份平静被打破了。
我心里筑起了一道高墙,把林晚,也把自己,都关在了墙外。
这种自我折磨的日子过了一个多月。
我瘦了,眼窝深陷,整个人像被抽干了精神气。暖暖也变得不爱笑了,好几次我看见她一个人坐在小板凳上,看着对面的门发呆。
我知道那是林晚的家。
我心疼女儿,更痛恨自己的无能。
我意识到,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像一只鸵鸟,把头埋在沙子里,以为这样就能解决问题。但问题并不会消失,它只会发酵,腐烂,最后毁掉我和我身边所有的人。
我不是在忠于对小雅的爱,我只是在用一种自虐的方式,来惩罚自己的幸存。
小雅如果还在,她一定不希望看到我和女儿过着这样灰暗的生活。
那个周末,我做了一个决定。
我花了整整一个上午,用尽了冰箱里所有的食材,做了一桌子菜。有暖暖爱吃的红烧肉,有小雅以前最拿手的可乐鸡翅,还有我特意学做的几样清淡小炒。
然后,我牵着暖暖的手,走到对门,敲响了林晚家的门。
开门的是林晚。她看到我们,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我鼓起我所有的勇气,看着她的眼睛,说:“林晚,之前……对不起。我做了顿饭,想请你和暖暖一起吃,就当是……我的道歉。”
暖暖也仰着小脸,用稚嫩的声音说:“林晚阿姨,我爸爸做的红烧肉可好吃了,你来我们家吃饭吧。”
林晚看着我们父女俩,沉默了几秒钟。
然后,她笑了。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真正地笑,不是那种礼貌的微笑,而是眼睛弯弯的,像月牙儿,嘴角有两个浅浅的梨涡。
“好啊。”她说。
那一顿饭,吃得很平静,也很温暖。
我们聊了很多。我才知道,林晚是离异,没有孩子,一个人在这里生活。她开了一家小小的舞蹈工作室,教孩子们跳舞。
她很会和暖暖聊天,会认真地听暖暖讲幼儿园里的趣事,会给暖暖夹她爱吃的菜。暖暖在她面前,又变回了那个爱笑爱闹的小姑娘。
我看着她们俩,心里那块一直悬着的石头,好像慢慢地落了地。
我发现,我并不排斥这样的画面。
甚至,我有些贪恋这种久违的,带着烟火气的家庭温暖。
吃完饭,林晚主动要帮我洗碗,我没让。她就陪着暖暖在客厅里看绘本。
我站在厨房里,听着客厅里传来的她们俩的笑声,心里有一种奇异的感觉。
好像这个家,又活过来了。
我不再躲着林晚了。
我们恢复了正常的邻里关系,甚至比以前更近了一些。
她会偶尔送些自己做的小点心过来,我会帮她修一下电脑或者换个灯泡。暖暖放学早,我临时有工作要忙,也会拜托她照看一下。
她就像一缕春风,悄无声息地吹进了我们父女俩沉寂的生活,带来了生机和暖意。
我开始期待每天和她见面,哪怕只是在楼道里打个招呼。我开始留意她的喜好,知道她喜欢喝什么茶,喜欢看什么类型的电影。
我甚至开始,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会想起她那双平静如水的眼睛。
我对自己这种变化感到恐慌。
我觉得自己背叛了小雅。
小雅的音容笑貌,还那么清晰地刻在我的脑海里。我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快就对另一个女人产生好感?
我陷入了更深的自我拉扯和矛盾之中。
白天,我和林晚、暖暖在一起时,会感到片刻的轻松和快乐。
到了晚上,我就会被巨大的愧疚感吞噬。我会拿出小雅的照片,一看就是一整夜,一遍遍地在心里对她说“对不起”。
我像一个走在钢丝上的人,一边是过去的回忆,一边是眼前的温暖,我摇摇欲坠,不知道该走向哪一边。
我以为我可以一直维持着这种微妙的平衡,直到那天,平衡被彻底打破。
那天是周末,我约了林晚,带着暖暖一起去附近的公园玩。
我们像所有普通的家庭一样,在草地上铺上野餐垫,吃着零食,看着暖暖追着蝴蝶跑。阳光很好,暖暖的笑声像银铃一样。
林晚坐在我身边,我们聊着天。她说起她舞蹈室里一个有趣的学生,我讲我工作上遇到的一个奇葩客户。气氛轻松而愉快。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岳母。
她说她在家包了饺子,让我们晚上过去吃。
我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林晚。
“那……我们现在回去吧。”我说。
回去的路上,气氛有些沉闷。暖暖玩累了,在车后座睡着了。
我把车停在楼下,林晚先下了车。
“我先上去了。”她说。
“林晚。”我叫住她。
她转过身,看着我。
“我……”我想解释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她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对我笑了笑,说:“没关系,快带孩子去吧,别让阿姨等久了。”
她的善解人意,让我更加愧疚。
我带着暖暖去了岳母家。
饭桌上,岳母状似无意地问:“今天带暖暖去哪儿玩了?看她累得,一上桌就打瞌睡。”
“去公园了。”我回答。
“就你们俩?”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实话:“还有……邻居林晚。”
岳母夹菜的筷子顿了一下。
她抬起头,看着我,眼神很复杂。
“陈阳,”她放下筷子,语气严肃,“我上次跟你说的话,你是不是没放在心上?”
“妈,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她对暖暖很好。”
“普通朋友?”岳母冷笑一声,“普通朋友会周末带你和你女儿出去玩?陈阳,你别自欺欺人了。你心里想什么,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我没什么想法!”我有些急了,声音也大了起来。
“你没什么想法?那你告诉我,你心里还有没有小雅?你还记不记得,她是怎么走的?”
岳-母的声音也提-高了,眼圈红了。
小雅是因为一场意外走的。为了救一个差点被车撞到的小孩。
这件事,是我和岳母心里永远的痛。
“我当然记得!”我的声音在发抖,“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小雅尸骨未寒,你就急着要给暖暖找个后妈了?你对得起她吗?”
岳母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子,插在我的心上。
“我没有!”我低吼道。
“爸爸,你别跟奶奶吵架。”暖暖被我们的争吵声惊醒了,揉着眼睛,带着哭腔说。
看到女儿害怕的样子,我所有的激动和辩解都熄了火。
我走过去,抱起暖暖,对岳母说:“妈,我们先回去了。”
我几乎是逃一样地离开了岳母家。
回到家里,我把暖暖哄睡着,一个人坐在黑暗的客厅里。
岳母的话,像魔咒一样在我脑子里盘旋。
“你对得起小雅吗?”
我问自己。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很痛苦。一边是无法忘怀的过去,一边是让我感到温暖的现在。我被夹在中间,动弹不得。
我感觉自己快要被撕裂了。
我走到阳台,想抽根烟。
抬头的时候,我看到对面林晚家的阳台上,也亮着一点微弱的火星。
她也还没睡。
我们隔着几十米的距离,在各自的黑暗里,沉默地对望着。
那一刻,我忽然有了一种冲动,我想告诉她一切。我的痛苦,我的挣扎,我的愧疚。
可是我不能。
我掐灭了烟,拉上窗帘,把自己关进了更深的黑暗里。
这是我的灵魂黑夜。
我感觉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我珍视的,和岳母之间那点靠着小雅维系的亲情,似乎也因为林晚的出现而岌岌可危。
我以为的,可以慢慢靠近的温暖,现在看来,不过是灼伤我的火焰。
我所做的一切,好像都是错的。
我对不起死去的小雅,对不起为女儿伤心的岳母,对不起被我牵连进来的林晚,更对不起夹在我们大人之间,无辜的暖暖。
我把自己关在家里,整整两天。
除了给暖暖做饭,我什么也不干。工作上的事情堆积如山,我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我把自己泡在对小雅的回忆里,试图用这种方式来证明,我没有忘记她,我依然爱她。
我翻出了我们所有的相册,从认识到结婚,再到暖暖出生。一张一张地看。
照片上的小雅,笑得那么灿烂。
我看着看着,眼泪就下来了。
我多想回到过去,回到那个我们一家三口都在的日子。
我整理小雅的遗物,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她走得太突然。大部分东西,我都收在一个箱子里,放在床底下,一直没敢打开。
今天,我把它拖了出来。
里面是她生前最喜欢穿的几件衣服,她用过的笔记本,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
在笔记本的夹层里,我发现了一封信。
信封上写着:给我的笨蛋老公,陈阳。
是小雅的字迹。
我的手开始发抖。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写的,也不知道里面写了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拆开了信。
“陈阳: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猜,我大概已经不在你身边很久了。
别害怕,我不是预知到了什么。只是前几天体检,医生说我有点小问题,虽然没什么大事,但还是让我胡思乱想了很多。万一呢,对不对?万一我真的先走了,有些话,我怕来不及跟你说。
我们在一起十年了。这十年,你把我照顾得很好,像个公主。你总说我傻,说我笨,什么都做不好。其实我知道,是你把所有的事情都替我做好了。
嫁给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有了暖暖,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
如果我不在了,你和暖暖一定要好好生活。
我知道你这个人,重感情,爱钻牛角尖。你肯定会觉得,是我替你,替这个家去了。你会内疚,会自责,会把自己关起来。
不要这样,陈阳。
那不是爱,那是惩罚。
我爱你,所以我希望你幸福。我希望你未来的每一天,都是开心的,而不是活在对我的思念里。
暖暖需要一个快乐的爸爸,而不是一个沉浸在过去,满身悲伤的爸爸。
答应我,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一个能让你再次心动的人,一个能真心对暖暖好的人,不要犹豫,不要害怕。
去爱她,就像你当初爱我一样。
不要觉得那是对我的背叛。
你忘了,我们当初结婚的时候,在神父面前是怎么说的吗?
无论生老病死,都彼此相爱,不离不弃。
我已经完成了我的部分。现在,轮到你了。你要带着我的那一份爱,好好地活下去。
我不要我的爱,成为你的枷锁。我希望我的爱,能成为你的翅膀,让你飞向更高,更远,更幸福的地方。
别为我哭,我的笨蛋老公。
把我忘了,然后,开始你的新生活吧。
永远爱你的,小雅。”
信纸,已经被我的眼泪浸湿了。
我抱着那封信,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哭得像个孩子。
原来,我一直都错了。
我以为的深情和忠诚,在小雅看来,却是惩罚和枷锁。
她从来不希望我活在过去。她希望我幸福。
我一直以为,爱一个人,就是要把她永远放在心里,为她守着一座城。
现在我才明白,真正的爱,是放手。是成全。是希望对方,哪怕没有自己,也能过得很好。
小雅的爱,比我想象的,要伟大得多,也深沉得多。
我擦干眼泪,站起身,走到了窗边。
我拉开窗帘,阳光一下子涌了进来,照亮了房间里的每一粒尘埃。
也照亮了我心里,所有的阴霾。
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第二天,我给岳母打了个电话。
我说:“妈,晚上我带暖暖回家吃饭。有些东西,想让您看一下。”
我的语气很平静,也很坚定。
岳母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说:“好。”
晚上,我带着暖暖去了岳母家。
饭后,我把暖暖安顿在房间里看动画片。然后,我走到岳母面前,把小雅的那封信,递给了她。
“妈,这是小雅写的。”
岳母接过信,她的手有些抖。
她戴上老花镜,逐字逐句地看着。客厅里很安静,只听得到墙上挂钟滴答滴答的声音。
看着看着,岳母的眼泪就下来了。
她没有哭出声,只是无声地流着泪,泪水打湿了信纸。
看完信,她摘下眼镜,擦了擦眼睛,看了我很久。
“是妈……想错了。”她声音沙哑地说,“妈太自私了,只想着自己失去了女儿,却忘了,你也失去了妻子,暖暖也失去了妈妈。”
“妈,您别这么说。我懂您的心情。”
“小雅说得对。”岳母把信小心翼翼地叠好,还给我,“她希望你幸福。我们,都不能辜多负她。”
她顿了顿,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
“那个邻居……如果人真的好,对暖暖也好,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只要暖暖不受委屈,只要你别忘了,暖暖的妈妈叫小雅,就行了。”
我看着岳母花白的头发,和她眼里的那份释然,我的眼睛也湿了。
“妈,您放心。”我郑重地对她说,“小雅永远是暖暖的妈妈,也永远是我的妻子。这一点,谁也改变不了。”
从岳母家出来,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轻松了。
心里那块压了两年,沉甸甸的石头,终于被搬开了。
我带着暖暖回到家。
站在家门口,我看着对面那扇紧闭的门,心里前所未有地清晰和坚定。
我让暖暖先进屋,自己则走到了林晚的门前。
我抬起手,按下了门铃。
门开了,林晚穿着睡衣,看到我,有些意外。
“这么晚了,有事吗?”
“嗯。”我点点头,“有些话,想跟你说。”
她让我进了屋。
她家很干净,很温馨,空气里有淡淡的熏香味道。
我没有坐下,就站在玄关处。
“林晚。”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那天晚上,你问我,是不是想女人了。”
她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我现在可以回答你了。”
“是。”
“我想了。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太久没有感受到一个家的温暖了。”
“我妻子走了快两年了,我一直活在过去,我觉得我这辈子,大概也就这样了。守着女儿,守着回忆,过一辈子。”
“直到你出现。”
“你对暖暖的好,你送来的那碗热汤,那盘南瓜饼,还有那个晚上,你递给我的那包药……都让我在冰冷的生活里,感觉到了一丝暖意。”
“我害怕这丝暖意。我觉得这是对小雅的背叛。所以我躲着你,伤害了你,也伤害了暖暖。”
“对不起。”
我向她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今天来,不是想请求你原谅。我只是想把话说清楚。”
“林晚,我喜欢你。”
“不是因为寂寞,也不是想找个人搭伙过日子,给暖暖找个后妈。”
“就是单纯的,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喜欢。”
“我不知道你对我什么感觉,我也不敢奢求什么。我只是觉得,这些话,我必须告诉你。”
“说完了。”
我说完,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我不敢看她的眼睛,转身就想走。
“陈阳。”
她叫住了我。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你说的这些,我都听明白了。”她的声音很轻,但很清晰。
“那你……听不听我说几句?”
我转过身。
她走到我面前,抬起头看着我。
她的眼睛里,有我看不懂的情绪。
“我离过婚。”她说,“那是一段很不愉快的经历。从那以后,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相信男人,不会再碰感情了。”
“我搬到这里,就是想找个清静的地方,一个人生活。”
“我注意到你,是因为暖暖。那么小一个孩子,没有妈妈,跟着一个看起来不太会照顾自己的爸爸,我有点心疼。”
“后来,我慢慢发现,你不是不会照顾自己,你只是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女儿身上。”
“我看着你每天给她做不重样的饭菜,看着你耐心地教她写字画画,看着你半夜抱着发烧的她去医院……”
“陈阳,我见过很多男人。但像你这样的好父亲,我第一次见。”
“我承认,我被你吸引了。”
“但是我知道你的情况,我知道你心里有个人。所以我一直守着邻居的本分,不敢越界。”
“那天晚上,你抱我,我没有推开你。因为在那一刻,我感觉到的,不是一个男人的冲动,而是一个人的脆弱和孤独。”
“我问你那个问题,不是想试探你,也不是想嘲笑你。我只是想告诉你,陈阳,你是个正常人,你有正常的需要,这没什么不对。”
她看着我,眼睛里泛起了水光。
“你今天能跟我说这些,我很开心。”
“因为这证明,你终于肯从那个壳里走出来了。”
她向前走了一小步,离我很近。
“至于你问的,我对你是什么感觉……”
她笑了笑,像窗外初升的月亮。
“你猜呢?”
我的心,在那一刻,疯狂地跳动起来。
我们没有立刻就在一起。
生活不是小说,不是说开了心结,就能立刻迎来一个完美结局。
我们都经历过伤痛,都需要时间,来慢慢地,小心翼翼地,走向对方。
我开始正式地追求她。
我会提前问她第二天有没有时间,约她一起吃饭,看电影。
我会送她花,不是那种昂贵的玫瑰,就是路边花店里,开得正好的向日葵或者小雏菊。
我会在她教完舞蹈,累得不想动的时候,做好一桌子饭菜,送到她家门口。
我做的这一切,都征求了暖暖的意见。
我会问她:“暖暖,爸爸可以请林晚阿姨吃饭吗?”
暖暖总是会开心地拍着手说:“好呀好呀!我要跟林晚阿姨坐在一起!”
我也会带着暖暖,一起参与到林晚的生活里。
我们会去她的舞蹈室,看她教小朋友跳舞。她穿着练功服,身姿挺拔,在阳光下,美得像一幅画。
暖暖也会跟着那些大哥哥大姐姐,有模有样地学着压腿,下腰。
岳母也偶尔会过来。
她会和林晚坐在一起,聊一些家常。她看林晚的眼神,也从最初的审视,变成了现在的温和。
她甚至会拉着林晚的手,教她怎么包小雅生前最爱吃的荠菜馄饨。
我知道,这是她用自己的方式,在接纳林晚。
我们的关系,就在这样平淡而温暖的日子里,一点点地升温。
直到半年后。
那天是小雅的忌日。
我带着暖暖,去墓地看了她。
我带了一束她最喜欢的百合花。
我在她的墓碑前,站了很久。
我跟她讲了这一年多发生的所有事情。讲了暖暖又长高了,讲了我的工作,也讲了林晚。
“小雅,我遇到一个很好的人。”
“她很善良,很温柔,对暖暖很好。”
“我好像,又找到心动的感觉了。”
“你放心,我没有忘了你。你永远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一部分。”
“但是,我也要向前看了。”
“就像你信里说的那样,我要带着你的爱,去过新的生活了。”
“你在那边,也要好好的。”
从墓地回来,天已经黑了。
我打开家门,屋里亮着灯。
林晚在厨房里忙碌着,暖暖在旁边给她打下手。
餐桌上,摆着一碗长寿面,上面卧着一个金黄的荷包蛋。
“今天也是你的生日,对不对?”林晚从厨房里探出头,对我笑着说。
小雅的忌日,也是我的生日。
这件事,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
我愣住了。
“是……奶奶告诉我的。”林晚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她说,你每年都不过生日。她说,活着的人,要好好活着。”
我的眼眶,一下子就热了。
暖暖跑过来,抱住我的腿。
“爸爸,生日快乐!我和林晚阿姨给你做了蛋糕哦!”
我看着眼前这温暖的一幕,看着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
一个,是我血脉相连的女儿。
一个,是我想要共度余生的爱人。
我蹲下身,把暖暖紧紧地抱在怀里。
然后,我站起身,走到林晚面前。
我牵起她的手。
“林晚,”我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谢谢你。”
谢谢你,走进我黑暗的世界,带来了光。
她也回握住我的手,用力地。
“陈阳,”她说,“以后,你的生日,我陪你过。”
那天晚上,我们三个人,第一次像一家人一样,坐在一起,吃了一顿饭。
饭后,我送林晚回家。
在家门口,她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我。
“陈阳,”她忽然问,“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抱我之后,我问你的那个问题吗?”
我点点头:“记得。”
“你是不是想女人了?”
“嗯。”
她笑了,眼睛亮晶晶的。
“那现在呢?”她问,“现在还想吗?”
我看着她,也笑了。
我没有回答,而是低下头,轻轻地吻住了她的嘴唇。
这一次,不再是出于冲动,不再是带着愧疚。
而是满满的,想要和她共度一生的,爱意。
故事的结局,不是王子和公主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生活没有那么简单。
我们依然会面对很多问题。我们要考虑如何更好地照顾暖暖,如何处理和岳母的关系,如何面对周围人异样的眼光。
但是,我已经不再害怕了。
因为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
我的身边,有我可爱的女儿,有我深爱的女人。
我的心里,有小雅留下的,最珍贵的爱和祝福。
这就够了。
新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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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 余晖 商务部网站10月12日消息,商务部新闻发言人就近期中方相关经贸政策措施情况答记者问。 有记者问:10月9日,商务部、海关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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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秋季来临,我国多地昼夜温差持续增大,这让广大运动爱好者犯了难:以往习惯的晨练、夜跑,在这样的天气里可以正常进行吗?北京中医药大学东直门医院肿瘤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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