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客在餐馆点了一碗6元的面条返回座位时穿着高跟鞋的她脚一滑摔成骨折事后顾客起诉餐馆索赔21万元!法院会怎么判?穿高跟鞋在餐馆摔伤索赔21万元湖南岳阳的...
2025-10-17 0
“爸,你一个人在家,我跟小丽总不放心。要不,就试试吧?王阿姨介绍的这位方老师,我们都见过,人挺好的,干净,有文化。”
我端着茶杯,杯子里的茉莉花茶泡得第二道,香气淡了,只剩下点涩味,就像我这日子。我没看我儿子宋伟,眼睛盯着电视机里那个叽叽喳喳的相亲节目,嘴上应付着:“我一个人好得很,饭会做,地会拖,要人伺候什么?”
“不是伺候,是做个伴儿。”宋伟把一个削好的苹果递过来,“我妈走了都五年了,你总不能一直这么一个人过吧?房子这么大,太空了。”
空吗?我倒不觉得。这屋子里的每一件东西,都还在原来的位置上。淑琴走之前亲手绣的沙发垫,阳台上她养死过好几盆但最后终于活下来的一盆吊兰,还有厨房里那个用了二十多年、锅柄有点松动的老铁锅。到处都是她的影子,满满当-当的,哪里空了?
可这话,我说不出口。对儿子说这些,他会觉得我走不出来,会更担心。我接过苹果,咬了一口,嘎嘣脆,就是不太甜。
“见见,就当多个朋友。”宋伟还在劝。
我心里叹了口气。我知道,他是孝顺。他和小丽工作忙,一周也就周末能回来一趟,怕我一个人在家出点什么事。老年人嘛,摔一跤都是大事。
“行吧,见见就见见。”我松了口。
就这样,我见到了方芸。
她比我小三岁,六十五,退休前是小学的音乐老师。人就像宋伟说的,干净,清爽。头发花白,但梳得一丝不苟,穿着一件浅紫色的衬衫,不是什么名牌,但熨烫得很平整。她话不多,笑起来眼角有细密的皱纹,看着很温和。
我们没去什么高级餐厅,就在小区门口那家老字号面馆,一人要了一碗牛肉面。
她吃得很斯文,小口小口地,不像我,呼噜呼噜几下就半碗下去了。我有点不好意思,放慢了速度。我们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聊退休金,聊物价,聊各自的孩子。
她说她老伴儿走了七年了,女儿远嫁到了深圳,一年也回不来一次。她说起这些的时候,眼神有点飘忽,像是在看窗外,又像是在看很远的地方。那一刻,我心里某个地方,像是被轻轻碰了一下。
原来,她也守着一个空房子。
后来,我们又见了两次。一次是在公园里散步,一次是她请我到她家坐了坐。她家和我家完全不一样。她家是明亮的,窗明几净,阳台上摆满了各种各样叫不出名字的花草,一架钢琴盖着一块蕾丝布,安静地立在客厅一角。不像我家,东西都旧,光线也暗沉沉的,充满了时间的味道。
是宋伟提出来的:“爸,要不,让方阿姨搬过来跟你一块儿住段时间?就当是……试婚。”
“试婚”这个词,从我儿子嘴里说出来,我听着觉得脸皮发烫。都快七十的人了,还试什么婚?但宋伟有他的道理:“两个人过日子,不是光聊天散步就行。柴米油盐,生活习惯,都得磨合。住在一起,才知道合不合适。”
我没做声,算是默许了。方芸那边,她女儿也打了电话来,表示支持。
于是,在一个天气晴好的周六,宋伟开车把方芸接了过来。她的行李不多,一个拉杆箱,一个背包。她站在我家门口,有点拘谨地笑了笑:“老宋,以后……多担待了。”
我帮她把箱子提进朝南的那间次卧,那原本是淑琴的书房。我说:“家里东西多,有点乱,你别嫌弃。”
“不嫌弃,这样才有家的感觉。”她说着,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那一天,家里久违地有了烟火气。晚饭是方芸做的,四菜一汤,红烧排骨,番茄炒蛋,清炒菠菜,还有一个紫菜蛋花汤。排骨烧得火候正好,软烂入味,是我喜欢的口感。吃饭的时候,她给我夹了一筷子排骨,说:“尝尝,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我点点头:“好吃,比我做的好。”
她笑了,眼角的皱纹又聚了起来。那一晚,我睡得特别踏实。半夜醒来,听到隔壁房间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心里觉得很安稳。好像这空了五年的房子,终于又被填满了。
最初的一个星期,我们过得像一对真正的老夫老妻。早上我起来去公园打太极,回来的时候顺路买好豆浆油条。她已经把稀饭熬好了。我们一起吃早饭,然后她收拾屋子,我去侍弄阳台上的花草。下午,我们或者一起去超市,或者在家里看电视,聊聊天。晚上,吃完饭,我们会一起下楼散步,跟小区的邻居们打打招呼。
邻居张大妈见了我,总会笑着说:“老宋,气色越来越好了啊,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我嘴上说着“哪里哪里”,心里却是熨帖的。我开始觉得,宋伟的决定是对的。人老了,确实需要个伴儿。
我甚至开始收拾淑琴留下的那些东西。不是要扔掉,而是把它们整理好,放进储藏室的箱子里。我觉得,我应该给新的生活,腾出一点空间。
然而,平静的日子,是从浴室开始出现裂痕的。
我们家只有一个卫生间。我这辈子,上厕所、洗澡,都是速战速决。在工厂里干活,时间就是效率,养成的习惯。早上起来,十分钟解决所有个人卫生问题。晚上洗澡,从脱衣服到穿衣服,不会超过十五分钟。
方芸不一样。
她第一次用浴室,是在她搬来的第二天早上。我打完太极回来,想上个厕所,发现门关着。我以为她很快就好,就在门口等着。结果,等了快半个小时,里面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我有点憋不住了,敲了敲门:“小方,你好了吗?”
里面传来她的声音,有点含糊:“快了,快了。”
又过了十几分钟,门才打开。一股混杂着沐浴露、洗发水和各种化妆品味道的热气扑面而来。方芸的脸蒸得红扑扑的,头发用毛巾包着,身上穿着睡衣。她看到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让你久等了。”
我摆摆手,赶紧冲了进去。
那一次,我没太在意。女人嘛,爱干净,收拾得久一点也正常。
但是,后来我发现,这并不是偶然。她每天早上,都要在浴室里待上至少一个小时。晚上洗澡,更是夸张,没有两个小时出不来。有时候甚至要三个小时。
一开始,我还能忍。我想,她可能就是这个习惯。我一个大男人,让着她点是应该的。我调整了自己的作息,尽量避开她使用浴室的高峰期。
但时间长了,这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家里的热水器是老式的储水式电热水器,容量不大。她洗一次澡,能把一整罐热水用得干干净-净。等我再去洗的时候,就只剩下冷冰冰的凉水了。我得重新等它烧,一烧就是大半个钟头。南方的冬天,湿冷湿冷的,我一个老头子,站在浴室里光着身子等热水,那滋味可不好受。
有一次,我实在冻得不行,就穿着衣服,用毛巾擦了擦身子算了。第二天,就觉得关节隐隐作痛,是老寒腿犯了。
还有水费和电费。我一个人住的时候,两个月的水费也就五六十块钱。她来了之后,第一个月的水费单子寄过来,一百八。电费也翻了倍。我不是心疼这点钱,我退休金虽然不高,但养活两个人绰绰有余。我只是觉得,这日子不能这么个过法。过日子,不就得精打细算吗?我跟淑琴,一分钱掰成两半花,才拉扯大了宋伟,买了这套房子。节约,已经刻进了我的骨子里。
我开始感到一种烦躁。这种烦躁,像一根细小的刺,扎在心里,平时感觉不到,但一到她进浴室,那根刺就开始隐隐作痛。
我看着浴室那扇紧闭的门,听着里面哗哗的水声,心里就像有只猫在抓。她在里面干什么呢?洗个澡而已,需要这么久吗?我脑子里会冒出各种各样的猜测。她是不是在里面敷面膜?做保养?还是在……我不敢再想下去。
我们之间的对话,也渐渐少了。饭桌上,常常是相对无言。她给我夹菜,我点点头。我给她盛汤,她说声谢谢。那种最初的、温馨的家庭氛围,被这哗哗的水声,冲得越来越淡。
终于,有一天晚上,我忍不住了。
那天我陪一个老同事喝了点酒,回来晚了点。一进门,就听到浴室里传来的水声。我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快十点了。她这是……从八点就进去了?
一股无名火“噌”地一下就冒了上来。我走到浴室门口,忍了忍,还是敲了门,力气比平时大了点。
“小方,你洗好了没有?这都几点了?”
里面的水声停了。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她闷闷的声音:“就快了。”
“你每次都说快了!你知不知道你一个人洗澡,一罐热水都不够用?我回来连个热水澡都洗不上!”酒精上了头,我的话说得有点冲。
门里沉默了。连水声都没有了。
我站在门口,有点后悔。我觉得自己话说重了。但那股火气,还在胸口堵着。我转身回到客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生着闷气。
大概又过了半个小时,浴室的门开了。方芸穿着睡衣走出来,头发还是湿漉漉的,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
她没看我,径直往她的房间走。
“你等等。”我叫住她。
她停下脚步,背对着我。
我站起来,走到她身后,语气缓和了一些:“我不是心疼那点水电费。我是觉得,过日子,总得有个章法。你这样,我……我这生活节奏全打乱了。”
她还是没回头,肩膀微微耸动着。她说:“我知道了。我以后……注意。”
说完,她就回了房间,关上了门。
那一晚,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我听着隔壁房间里隐约传来的、压抑的抽泣声,心里五味杂陈。我觉得自己像个恶人,为了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把一个好端端的女人给说哭了。
可我转念一想,这难道是小事吗?两个人在一起过日子,不就是由这些小事组成的吗?习惯合不来,往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从那天起,我们之间的气氛就彻底变了。她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也确实“注意”了。她开始错开时间用浴室,要么等我睡了,她半夜再去洗。要么天不亮就起来,在我起床前洗完。
有天凌晨四点多,我起夜,发现浴室的灯亮着,里面有细微的水声。我站在门口,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我把她逼成了什么样子?这哪里是过日子,这简直像是在同一个屋檐下打游击。
她做饭的口味也变了。不再烧我爱吃的红烧排骨,桌上总是清汤寡水的几样素菜。我问她怎么了,她说最近肠胃不好,想吃得清淡点。可我看见她偷偷在厨房里吃泡面。
我的愧疚感越来越深。我觉得是我,破坏了这一切。是我太固执,太不懂得体谅人。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就容不下一个女人的生活习惯呢?
我决定要改变。我要主动去缓和我们的关系。
周末,宋伟和小丽回来看我们。我特意去市场买了新鲜的排骨,想让方芸再做一次她拿手的红烧排骨。
饭桌上,宋伟他们看着我们俩,也察觉到了气氛不对。
“爸,方阿姨,你们俩……是不是闹别扭了?”小丽小心翼翼地问。
我还没开口,方芸先笑了笑,那笑容有点勉强:“没有,挺好的。老宋他……很照顾我。”
我看着她,心里更不是滋味了。她这是在替我遮掩。
吃完饭,宋伟把我拉到阳台上。
“爸,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方阿姨吵架了?”
我把浴室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跟他说了。我以为他会站在我这边,毕竟我是他亲爹。没想到,宋伟听完,皱起了眉头。
“爸,就为这点事?您至于吗?”
“这不是小事!”我有点激动,“过日子就是这些事!习惯不一样,怎么过?”
“习惯可以磨合啊!”宋伟说,“方阿姨一个女人,爱干净,多花点时间怎么了?你让着她点不就行了?你以前对我妈,可不是这样的。我妈那时候身体不好,冬天手脚冰凉,你每天晚上都给她打好一盆热水泡脚,等水凉了再倒掉,从来没嫌过麻烦。”
宋伟的话,像一把锤子,重重地敲在我的心上。
是啊,我以前对淑琴,不是这样的。淑琴身体弱,有很多“麻烦”的习惯。她睡觉怕光,我专门去买了遮光帘。她吃饭挑食,我学着给她做她爱吃的菜。她……
我为什么能容忍淑琴的一切,却容忍不了方芸在浴室里多待一会儿?
我愣在阳台上,半天说不出话来。
宋伟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爸,你好好想想。你是不是……心里还放不下我妈?你是不是拿方阿姨,跟我妈在比?”
我心里一震。
是这样吗?
我一直以为,我是在找一个搭伙过日子的伴儿。一个能填补淑琴离开后,家里那个空缺的人。我希望她能像淑琴一样,勤俭,体贴,跟我有一样的生活节奏。
当方芸出现的时候,我以为我找到了。她温柔,会做饭,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但当她的习惯,和我预想的不一样时,我就开始不耐烦,开始挑剔。
我不是在接纳一个新的、独立的个体。我是在用淑琴的标准,去要求她,去衡量她。
这对方芸来说,太不公平了。
那一刻,我醍醐灌顶。我不再纠结于浴室、水电费这些表面的问题。我开始真正地去思考,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我应该如何去面对这段关系?
我不再是被动地烦躁和抱怨,我开始主动地去观察方芸,去尝试理解她。
我发现,她每次从浴室出来,虽然脸上红扑扑的,但眼神里总带着一丝疲惫。我发现,她很爱穿长袖的衣服,即使在天气还很暖和的初秋。我发现,她的床头柜上,除了水杯和老花镜,还放着几管药膏。
有一次,我假装不经意地问她:“小方,你这胳膊是怎么了?怎么总穿着长袖?”
她正在择菜的手顿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自然,笑了笑说:“没什么,就是……怕晒。”
这个理由很牵强,但我没有再追问。
我开始留心她扔在垃圾桶里的东西。我看到了一些用完的药膏盒子,上面写着一些我看不懂的医学名词。我偷偷用手机查了一下,那些药,大多是用来治疗一种慢性的皮肤问题。
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一个念头,在我脑海里越来越清晰。她每天在浴室里待那么久,真的是在梳妆打扮吗?还是……在处理一些我们看不见的、痛苦的“麻烦”?
我决定要跟她谈一谈。不是质问,而是平等的、真诚的沟通。
那天晚上,等她又一次深夜从浴室出来,我没有回房,而是在客厅里等她。我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小方,我们聊聊吧。”
她看到我,愣了一下,眼神有些躲闪。她接过水杯,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低着头,双手紧紧地握着杯子。
“老宋,是不是……我还是让你不满意?”她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如果……如果你觉得不合适,我……我明天就搬走。”
“不,不是这个意思。”我赶紧说。我看着她,鼓足了勇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我就是想问问,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我指了指她的胳-膊:“我看到你床头的药膏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方芸的身体猛地一僵。她手里的水杯晃了一下,水洒出来几滴,烫在她的手背上。她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了手。
她抬起头,看着我。她的眼睛里,瞬间就蓄满了泪水。那是一种混杂着委屈、羞耻和被看穿的脆弱的眼神。
沉默。漫长的沉默。
客厅里只剩下老式挂钟滴答滴答的声音,像是在敲打着我们俩紧张的心。
终于,她开口了,声音沙哑:“你……都知道了?”
我点点头。
她像是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靠在沙发上,眼泪顺着脸颊无声地滑落。
“我……我有很严重的湿疹,全身都是。很多年了,一直都治不好。”她一边说,一边用手背擦着眼泪,“一到换季,或者情绪不好的时候,就特别严重。又痒又疼,晚上都睡不着觉。”
她卷起自己的袖子。我看到,在她白皙的小臂上,布满了大片大片的、暗红色的疹子,有些地方的皮肤已经增厚、粗糙,甚至有抓挠后留下的血痕。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手狠狠地攥住了,又酸又疼。
“我每天在浴室里待那么久,不是在臭美。”她哽咽着说,“我是在……上药。那些疹子,全身都有。我得先用热水泡,把皮肤泡软了,才能上药。有些药膏,刺激性很大,涂上去像针扎一样疼。我得一点一点地涂,一个地方都不能落下。然后还要用纱布包起来,不然会蹭到衣服上……这一套下来,没两个小时根本弄不完。”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我怕你知道。我怕你嫌弃我。哪个男人,愿意跟一个……身上长满了这种东西的女人在一起呢?我女儿都说,让我别告诉别人。她说,这年头,老年人找伴儿,都是想找个健康的,能互相照顾的。谁愿意找个药罐子,给自己添麻烦呢?”
“所以,我宁愿你以为我是在浪费水,以为我生活奢侈,我也不敢告诉你真相。我怕你……怕你看到我这个样子。”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压抑的哭声。
那一刻,我所有的烦躁、不满、抱怨,都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排山倒海般的愧疚和自责。
我这个混蛋!
我只看到了自己被打乱的作息,只看到了那一百多块钱的水费单,却从来没有想过,在那扇紧闭的门后,她一个人,默默地忍受着怎样的痛苦和煎熬。
我指责她,埋怨她,用我那套自以为是的“生活章法”去审判她。我把她逼到半夜四点起来洗澡,让她在我面前连一口爱吃的红烧排-骨都不敢吃。
我以为我们的问题,是生活习惯的差异。原来,是我们之间,隔着一道她因自卑而不敢言说,而我因自私而从未尝试跨越的墙。
我看着她瘦弱的、哭泣的肩膀,想起了宋伟的话。
“你以前对我妈,可不是这样的。”
是啊,淑琴生病到后来,身上也长了褥疮。我也是每天这样,帮她清洗,上药。我从来没有嫌弃过她,我只觉得心疼。
为什么,换了一个人,我就变得如此苛刻和冷漠?
因为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把方芸当成一个需要我去爱护、去体谅的伴侣。我只是在寻找一个能完美嵌入我生活的“零件”。
这个“试婚”,从一开始就错了。我试的不是感情,而是我的标准。
我站起来,走到她身边,从茶几上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我的手,在微微发抖。
“对不起。”我说。这两个字,说得无比艰难,又无比真诚,“小方,对不起。是我……是我不好。我混蛋。”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弥补我的过错。任何语言,在她的痛苦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方芸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她摇了摇头:“不怪你。是我……没跟你说实话。”
“不,怪我。”我坚持道,“是我没有用心去了解你。是我太自私了。”
那一晚,我们聊了很久。她把她这么多年的经历,都告诉了我。她的老伴儿还在世的时候,是怎么照顾她的。老伴儿走了以后,她一个人是怎么熬过来的。女儿虽然孝顺,但远在天边,也帮不上什么忙。她为什么会答应来“试婚”,因为她真的太孤单了,也太累了。她希望能找到一个肩膀,能让她稍微依靠一下。
而我,却给了她一盆冷水。
天快亮的时候,我们都沉默了。客厅里一片狼藉,茶几上堆满了用过的纸巾。
方芸站起来,脸上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疲惫。她说:“老宋,谢谢你愿意听我说这些。我想……我们可能真的不合适。我明天……还是搬走吧。我不想再给你添麻烦了。”
我心里一空,像是最重要的东西要被拿走了。
我张了张嘴,想说“别走”,但又觉得没有资格。我已经伤害了她,还有什么脸面把她留下来?
我只能点点头,声音干涩地说:“……好。我明天,让宋伟来送你。”
她回了房间。我一个人,在沙发上坐了一整夜。
我看着窗外的天,从墨黑,到鱼肚白,再到金色的阳光洒满整个客厅。这个我住了大半辈子的家,在这一刻,显得无比的空旷和冰冷。
我仿佛能看到方芸在这里生活的二十多天的点点滴滴。她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她在阳台上给花浇水的侧脸,她看电视时偶尔发出的笑声……这些画面,像电影一样在我脑海里回放。
我意识到,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成了这个家的一部分。我习惯了早上有她熬的粥,习惯了回家时有一盏灯为我亮着,习惯了身边有个人可以聊聊天。
我不是在“试”她合不合适,我是真的,需要她。
可是,我亲手把她推开了。
第二天早上,我起来的时候,方芸已经把她的东西都收拾好了。那个她来时带来的拉杆箱,就放在客厅门口。
她正在厨房里,做我们俩的最后一顿早饭。还是白粥,配着一碟咸菜。
我们俩默默地吃着饭,谁也没有说话。
吃完饭,她把碗筷洗干净,放回碗柜。然后,她走到我面前,对我鞠了一躬。
“老宋,这些天,谢谢你的照顾。”
我心里堵得难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转身,准备去拉她的行李箱。
就在那一刻,我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淑琴最后一次住院,我去给她收拾东西。她也是这样,瘦弱的,固执的,什么事都想自己扛。
一个念头,像闪电一样击中了我。
我到底在干什么?我就要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走吗?看着这个好不容易走进我生活的人,再一次离开,然后让我自己,退回到那个孤单、冰冷的世界里去?
不。不能这样。
我冲了过去,在她碰到行李箱之前,一把按住了箱子。
“别走。”
我的声音不大,但很坚定。
方芸回过头,惊讶地看着我。
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小方,别走。留下来。”
“可是……”
“没有可是。”我打断她,“昨天晚上,是我想错了。不是我们不合适,是我这个人,有问题。”
我深吸了一口气,把我一夜的思考,都说了出来。
“我承认,我一开始,是拿你跟我老伴儿比。我希望你像她一样,什么都顺着我,什么都符合我的习惯。我自私,我固执,我没有把你当成一个独立的、活生生的人来尊重。我只想着我自己,从来没有想过你的感受。”
“我忘了,两个人在一起,不是谁去适应谁,而是互相磨合,互相包容。我忘了,过日子,过的不是习惯,是人。是这屋檐下的两个人,愿不愿意为对方,多想一点,多做一点。”
“淑琴生病的时候,我能照顾她,是因为我爱她。我心疼她。我对你……我之前没有做到,是我的错。但是,从现在开始,我想试试。”
我走到她面前,看着她泛红的眼眶,无比认真地说:“小-方,再给我一个机会。这一次,我们不‘试婚’了。我们……我们正儿八经地,处对象,好不好?让我来照顾你。就像……就像我照顾淑琴一样。”
方芸愣住了。她看着我,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来。眼泪,又一次从她的眼眶里涌了出来。但这一次,不再是委屈和伤心,而是……我看不懂的,复杂的情绪。
我没有再说话。我转身走进卫生间,从柜子里,拿出我昨天半夜偷偷跑出去买的东西。
我把一支全新的、进口的、据说对湿疹效果很好的药膏,还有一卷医用纱布,轻轻地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
然后,我又从阳台拿进来一个小塑料凳。
“我昨天晚上想过了。”我指着那个小凳子,对她说,“以后,你洗澡的时候,就坐在上面。这样不会太累。热水器,我下午就打电话,让他们来换个最大容量的。家里的浴霸,也该换个新的了,制热效果不好,冬天容易着凉。”
我看着她,继续说:“以后,你不用再躲着我了。什么时候想用浴室,就什么时候用。你想用多久,就用多久。我在外面等着,你要是需要帮忙,就叫我一声。”
“你的药,我们一起想办法。我有个老同事,他女婿是皮肤科的医生,我让他帮忙问问,看有没有更好的治疗方法。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小方,我以前是个粗人,不会说话,也不会疼人。但是,我分的清,谁是真心想跟我过日子的人。我不想……再一个人了。”
我说完这些话,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我这辈子,除了对淑琴,没对第二个女人说过这样的话。
方-芸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掉。
她哭了很久,然后,她慢慢地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她没有去看那些药膏和凳子,而是抬起头,看着我,沙哑地问了一句:
“老宋……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
我用力地点了点头:“真的。”
她又沉默了。
客厅里,阳光正好。窗外传来小区里孩子们嬉笑打闹的声音。
过了许久,久到我以为她还是要走。
她却慢慢地,伸出手,把茶几上的那支药膏,握在了手心里。
然后,她对我,轻轻地点了下头。
那天,宋伟来了。他不是来接方芸走的,而是来帮我一起,把家里那台旧的热水器给拆了下来。我们爷俩,忙活了一下午,装上了一台崭新的、超大容量的即热式热水器。
晚上,方芸做了一桌子菜。其中,有一盘我心心念念的红烧排骨。
吃饭的时候,她给我夹了一块最大的排骨,放在我碗里,低声说:“多吃点。”
我看着碗里的排骨,眼眶有点发热。
我们的生活,又回到了正轨,但又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她还是会在浴室里待很久。但现在,我坐在客厅里,听着里面传来的水声,心里不再是烦躁,而是一种踏实的、安稳的感觉。我知道,她在里面,在认真地照顾自己。而我,是那个在门外,守护着她的人。
有时候,她上药的时间太长了,我会在外面敲敲门,问一句:“小方,水够不够热?要不要我给你烧一壶开水兑进去?”
她会在里面应一声:“够了够了,你去看电视吧。”
声音里,带着一点笑意。
我开始学着了解她的病,陪她一起去看医生,研究各种食疗的方子。我家的饭桌上,多了很多以前从没出现过的食材,薏米,红豆,冬瓜……都是对皮肤好的。
她的笑容,也一天比一天多了起来。我们又开始像以前一样,一起散步,一起聊天。只是这一次,我们聊的,不再是物价和退休金,而是心里话。
她会跟我说她年轻时当音乐老师的趣事,我会跟她说我在工厂里搞技术革新的威风史。我们聊各自的过去,也聊我们的未来。
我们没有再提结婚的事。那个词,对我们这个年纪的人来说,太重了。我们只是这样,安安静-静地,互相陪伴着。
有一天晚上,我们俩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她靠在沙发上,不知不觉睡着了。我把电视声音调小,拿了条毯子,轻轻地盖在她身上。
她的眉头,在睡梦中还是微微皱着。我知道,那是常年的病痛留下的痕迹。我伸出手,想帮她抚平。
我的指尖,快要碰到她额头的时候,她却突然醒了。
她睁开眼,看着我,眼神还有点迷糊。
“怎么了?”她问。
“没什么。”我收回手,笑了笑,“看你睡着了,怕你着凉。”
她也笑了,往我这边挪了挪,把头,轻轻地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那一刻,客厅里很安静。我能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和我自己的心跳声。
我看着电视屏幕上闪烁的光影,心里一片宁静。
我知道,这个家,终于不再空了。
所谓的过日子,或许,不是找到一个完美契合的齿轮,而是找到那个愿意陪你一起,把粗糙的棱角,慢慢磨合成最适合彼此的形状的人。
而这个过程,无关乎时间,无关乎习惯,只关乎,一颗愿意为对方打开,并愿意为对方改变的心。
相关文章
顾客在餐馆点了一碗6元的面条返回座位时穿着高跟鞋的她脚一滑摔成骨折事后顾客起诉餐馆索赔21万元!法院会怎么判?穿高跟鞋在餐馆摔伤索赔21万元湖南岳阳的...
2025-10-17 0
延安这个地方,大家都知道是革命老区,红色历史深厚,但城市发展一直受地形限制。老城区夹在宝塔山、清凉山和凤凰山中间,地势像个Y字,最宽的地方也就几公里,...
2025-10-17 0
本篇文章给大家谈谈“广告机十大品牌,以及广告机知名品牌”对应的知识点,希望对各位有所帮助,不要忘了收藏本站喔。 布拼接机哪个牌子好点 夏新等。根据机十...
2025-10-17 0
本篇文章给大家谈谈“十大自动麻将桌品牌,以及自动麻将桌哪家好”对应的知识点,希望对各位有所帮助,不要忘了收藏本站喔。 麻将机十大品牌 麻将品牌十大排名...
2025-10-17 0
在阅读此文之前,辛苦您点击一下“关注”既方便您进行讨论和分享,又能给您带来不一样的参与感,感谢您的支持!编辑:康康自2015年人类首次捕捉到时空的涟漪...
2025-10-17 0
近期在中方连续三轮有力回击之后,特朗普政府的应对已明显陷入被动,中国此次采取的“三记重拳”,不仅彰显了维护国家利益的决心,更将美国的单边主义和霸权思维...
2025-10-17 1
乾隆二十九年春,上巳节刚过,御花园内牡丹开得正盛,姚黄魏紫,争奇斗艳。乾隆皇帝携几位近臣游园,兴致颇高,行至“缀芳轩”前,见廊下悬挂着新制的宫灯,忽发...
2025-10-17 0
本篇文章给大家谈谈“十大移门品牌排行榜,以及移门品牌排名”对应的知识点,希望对各位有所帮助,不要忘了收藏本站喔。 中国十大移门品牌排行榜哪位了解?哪个...
2025-10-17 1
发表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