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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友考上公务员要和我分手,我痛快答应,在办公室看见我后他傻了

排行榜 2025年11月02日 17:37 3 cc

陈阳约我吃饭的时候,我心里“咯噔”一下。

男友考上公务员要和我分手,我痛快答应,在办公室看见我后他傻了

这家新开的日料店,人均五百,讲究一个“私密性”。

他以前,是绝不会带我来这种地方的。

我们是大学同学,毕业三年,从出租屋的泡面,吃到城中村的外卖,再到如今勉强能下馆子。每一分钱,都掰成两半花。

今天他穿了新买的衬衫,不是我给他淘的折扣款,料子笔挺,袖口在灯下泛着柔和的光。

“林微,”他给我夹了一筷子冰镇过的北极贝,语气是我从未听过的郑重,“我考上了。”

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是市里的公务员。

他考了三年,我陪了三年。

从早到晚的图书馆,堆积如山的复习资料,面试前夜我陪他一遍遍对练的场景,像电影快放一样在脑子里闪过。

我笑了,真心实意的,“太好了!陈阳,你终于熬出头了!”

我举起杯子里的柠檬水,“恭喜你!这顿我请,就当给你庆祝了!”

他没碰杯,只是看着我,眼神复杂。

那是一种带着怜悯、审视,甚至还有一丝如释重负的眼神。

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林微,”他又叫了一遍我的名字,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我们分手吧。”

空气仿佛凝固了。

空调的冷风吹在后颈,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我看着他,想从他脸上找到一丝开玩笑的痕迹。

没有。

他很认真,认真到近乎残忍。

“为什么?”我的声音干得像砂纸。

“我们不合适了。”他垂下眼帘,盯着桌上的酱油碟,“林微,你是个好女孩,但你给不了我想要的未来。”

“我想要的未来?”我重复着这几个字,觉得荒唐又可笑,“我们一起规划的未来,不算数了吗?”

“那不一样。”他终于抬起头,目光里带着一种新获得的、居高临下的优越感,“我进了体制内,以后的平台、圈子、人脉资源,都会完全不同。我需要一个能对我事业有帮助的伴侣,至少……我们要在同一个层次上对话。”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但说出口的话,比刀子还锋利。

“你在那家小广告公司做营销,每天陪客户喝酒,熬夜写方案……林微,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也不是我伴侣该有的样子。我们的格局,已经不一样了。”

格局。

这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真够讽刺的。

我陪他啃馒头熬夜的时候,他怎么不谈格局?

我拿自己的工资给他买面试西装的时候,他怎么不谈层次?

我为了让他安心备考,一个人扛下房租水电的时候,他怎么不谈未来?

现在,他上岸了,就嫌我这艘船小了,挡着他看更远的海了。

我心里的那点血,一瞬间凉透了。

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又酸又涩。

可我哭不出来。

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我突然觉得,为他掉一滴眼泪,都是对我这几年青春的侮辱。

我缓缓地,扯出了一个笑容。

“好啊。”

陈阳愣住了。

他大概预想过我会哭,会闹,会质问,会歇斯底里。

他连应对的说辞都准备好了。

但他没想到,我会答应得这么干脆。

“你说得对,”我拿起筷子,夹起那片他刚才放到我碗里的北极贝,慢慢放进嘴里,细细地嚼,“我们确实不合适了。”

贝肉冰凉、弹牙,带着一丝海水的咸腥。

我咽下去,感觉那股凉意,从食道一直滑到胃里。

“你以后是国家干部了,前途无量。我呢,就是个小公司的打工人,格局太小,配不上你。”

我的语气很平静,甚至带着一点自嘲的笑意。

陈阳的脸色变了又变,从错愕到一丝尴尬,最后定格在一种被冒犯的恼怒上。

我的平静,让他精心准备的“施舍”和“愧疚”都落了空。

他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显得滑稽又可笑。

“林微,我不是那个意思……”他试图解释。

“你就是那个意思。”我打断他,拿起包,“这顿饭,还是AA吧,毕竟我们已经不是那种可以随便占对方便宜的关系了。”

我从钱包里抽出三张红色的钞票,放在桌上。

“你的那份,你自己结。祝你前程似锦。”

我站起身,没再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走出日料店温暖的灯光,外面的夜风一吹,我才感觉自己的腿有点软。

我扶着路边的行道树,做了几个深呼吸。

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不是为陈阳,是为我死去的爱情,和我喂了狗的三年。

手机响了,是闺蜜萧雨的视频电话。

我赶紧抹了把脸,走到一个暗一点的角落才接起来。

“宝儿,在哪呢?”萧雨那张明艳的脸占满了屏幕。

“刚吃完饭,在外面。”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跟陈阳?他不是说考上了要给你个惊喜吗?什么惊喜啊?求婚了?”她挤眉弄眼地八卦。

惊喜。

确实是惊,没有喜。

我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把脸埋进膝盖里,放声大哭。

萧雨在那头吓坏了,声音都变了调,“微微?林微!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别吓我!”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半分钟。

然后,是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

“我操!陈阳这个王八蛋!他还是不是人啊!过河拆桥的白眼狼!凤凰男!我他妈现在就去撕了他!”

听着萧雨气急败坏的声音,我哭着哭着,反而笑了出来。

“算了,雨宝,不值当。”

“什么不值当!老娘的姐妹受了这么大委屈,我咽不下这口气!他以为考上个公务员就成龙了?我呸!等着,我现在就发朋友圈骂他!”

“别。”我止住她,“别闹大,不好看。给我留点体面吧。”

为了这种人,在共同的朋友圈里撕破脸,像个怨妇一样控诉,太掉价了。

萧雨在那头气得直喘粗气,“你就是太包子了!这种渣男,就该让他社会性死亡!”

“我只是觉得……恶心。”我说,“雨宝,我挂了,想一个人待会儿。”

“那你回家注意安全,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别一个人憋着。”

挂了电话,我在路边坐了很久。

城市的霓虹在我眼前明明灭灭,像一场不真实的梦。

我掏出手机,打开和陈阳的微信对话框。

我们最后一条信息,是我昨天发的:面试的西装熨好了,放你床头了,明天加油。

他回了一个“嗯”。

真冷漠啊。

那个时候,他大概就已经在盘算着怎么跟我提分手了吧。

我点开他的头像,毫不犹豫地按下了“删除”。

然后是电话号码,拉黑。

所有社交软件,全部拉黑删除。

我不想再看到关于他的任何信息,也不想给他任何机会,再来我面前表演他那点可怜的“愧疚”。

做完这一切,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

林微,往前走,别回头。

回到我和他合租的那个小两居,一开门,熟悉的,属于我们俩的生活气息扑面而来。

玄关处,他的球鞋和我的高跟鞋并排摆着。

客厅的沙发上,还扔着他昨天换下来的T恤。

墙上贴着我们一起去旅行的照片,照片里的我们,笑得那么灿烂。

心,又被狠狠揪了一下。

我面无表情地走进他的房间,拿出几个最大的行李袋。

把他的衣服、书、电脑、所有属于他的东西,一件一件,全部装了进去。

打包到一半,我看到了他书桌上那个相框。

是我生日时,我们去拍的。

我穿着白裙子,他穿着白衬衫,他从背后抱着我,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我们对着镜头笑得像两个傻子。

那时候,我相信我们会有一辈子。

我拿起相框,盯着看了很久,然后把它面朝下,塞进了行李袋的最底层。

就让这些过去,都埋葬吧。

三个小时后,我把五个塞得满满当"当的行李袋拖到了门口。

我给陈阳发了最后一条短信。

“你的东西都打包好了,放在门口。明天早上八点前,请全部拿走。钥匙放在鞋柜上。从此,我们两不相欠。”

发送,然后,拉黑。

做完这一切,我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倒在沙发上。

这个曾经充满我们欢声笑语的家,此刻空旷得让人心慌。

我闭上眼睛,脑子里乱糟糟的。

这三年,我到底图什么呢?

图他长得帅?

图他对我的好?

可那些“好”,在赤裸裸的现实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也许,我只是图自己感动了自己。

我以为我是在陪他成长,实际上,我只是他通往康庄大道上,一块方便踩踏的垫脚石。

现在他过去了,就把石头一脚踢开了。

第二天,我是被渴醒的。

宿醉般的头痛欲裂。

我爬起来,看到门口的行李袋已经不见了。

鞋柜上,那串他用了三年的钥匙,孤零零地躺在那里。

他走得真干脆。

也好。

我走进洗手间,看着镜子里那个脸色苍白、眼睛红肿的女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林微,新生活开始了。

我花了一天时间,把这个房子里所有和他有关的痕迹,全部清理干净。

换了新的床单被套,扔掉了那对情侣马克杯,把冰箱上我们俩的合照便利贴也撕了下来。

当房子里只剩下我一个人的气息时,我终于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周一,我化了一个精致的妆,挑了一件最干练的套装,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走进了公司。

同事看到我,都惊讶道:“哟,微微,今天这么漂亮,有情况啊?”

我笑笑,“开启事业新篇章。”

没人知道,我经历了一场怎样的兵荒马乱。

我的工作,确实是一家营销公司,但不是陈阳口中的“小广告公司”。

我们是业内知名的公关策略公司,服务的都是大客户,其中就包括政府部门。

而我,是项目总监。

陈阳对我的工作一知半解,他只知道我忙,要应酬,要熬夜。

他觉得那“不上档次”。

他不知道的是,我带领团队拿下的一个又一个项目,足够让我在这个城市买一套属于自己的小房子。

我只是,一直在等他。

等他稳定下来,我们就结婚,一起买房,安个家。

现在看来,多可笑。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把自己变成了工作狂。

白天带领团队和客户唇枪舌战,晚上在办公室加班到深夜。

我用最快的速度,拿下了市里一个很重要的文化旅游推广项目。

庆功宴上,大家都在给我敬酒,说我是女超人。

我一杯接一杯地喝,喝到最后,胃里翻江倒海。

去洗手间吐的时候,萧雨的电话又来了。

“微微,我听说,陈阳那孙子被分到市府办了。”

市府办,全称市人民政府办公室。

是政府的核心中枢部门。

“嗯。”我漱了漱口,声音很平静。

“听说他还挺得意的,跟以前的同学到处炫耀,说自己起点高,以后前途不可限量。”萧雨的语气里满是鄙夷。

“那挺好的,祝他成功。”

“你就一点不气?”

“气什么?”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补了补口红,“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挂了电话,我回到酒桌上,笑容依旧明媚。

只是没人知道,我的心,比冰还冷。

一周后,我接到了市府办的电话。

是关于那个文化旅游推广项目的对接会议。

对方是综合二科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也很客气。

“您好,是林微林总监吗?我是市府办综合二科的,关于下周的对接会,有些细节想跟您确认一下。”

“好的,您说。”

确认完时间和参会人员,对方补充道:“林总监,这次会议我们王局长也会参加,他对这个项目很重视。另外,我们科室新来了几位同事,也会一起参加学习。”

王局长,我知道,市府办副主任,分管文教卫的。

是我们这次项目的主要甲方领导。

“好的,没问题,我们这边会做好充分准备。”

挂了电话,我看着日程表上那个会议安排,莫名地,有了一丝预感。

这个世界,有时候就是这么小。

会议那天,我特意穿了一件宝蓝色的西装套裙,显得既专业又不会太沉闷。

我和我的团队提前十五分钟到达了市政府大楼。

在门口换了访客证,由一名工作人员领着我们,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一间大型会议室。

会议室里已经坐了几个人。

为首的是一位五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戴着眼镜,气质儒雅,应该就是王局长。

他旁边坐着几位看起来像是科长级别的人物。

靠门边的位置,坐着三个年轻人,两男一女,看起来很拘谨,面前放着崭新的笔记本和笔。

他们,应该就是那批“新同事”了。

我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他们。

然后,我的呼吸,停滞了一秒。

那三个新人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穿着一身崭新的、明显是单位统一配发的深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谦卑又难掩兴奋的表情。

是陈阳。

他也看到了我。

在他抬起头,目光和我相遇的那一瞬间。

他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

先是茫然,似乎在确认自己有没有看错。

然后是震惊,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微微张开,足以塞下一个鸡蛋。

紧接着,是不可置信,他甚至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

最后,当他确认,那个穿着精致套装,被工作人员恭敬地称为“林总监”,并且即将要坐在他对面位置上的女人,就是他一个月前因为“格局太小”而抛弃的前女友时——

他整个人,都傻了。

那张曾经对我充满优越感和审视的脸,瞬间血色尽失,变得惨白。

我能看到他额头上,迅速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像一尊被雷劈中的雕像,僵在那里,动弹不得。

而我,只是朝他淡淡地点了点头,就像看到一个完全不相干的陌生人。

然后,我径直走向会议桌的主位,在王局长对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王局长,您好,我是林微。”我伸出手,脸上是职业化的微笑。

“林总监,你好你好,久闻大名啊!”王局长站起来,和我热情地握手,“你们的方案我看了,非常精彩,很有想法!”

“王局长过奖了,这都是我们团队的努力。”

简单的寒暄后,会议正式开始。

我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进行项目陈述。

我的声音,清晰、沉稳、有条不紊。

从项目背景,到策略构想,再到执行细节和预算规划。

整个会议室里,只有我的声音在回荡。

我能感觉到,一道灼热的、充满悔恨和惊恐的目光,死死地钉在我身上。

我不用看也知道,那是陈阳。

我没有理会。

我的眼里,只有我的PPT,我的客户,我的项目。

陈阳?

他现在,只是我客户单位里,一个需要“参加学习”的新人。

一个坐在角落里,连端茶倒水都还轮不上的,小角色。

一个小时的陈述,我发挥得淋漓尽致。

结束的时候,王局长带头鼓起了掌。

“精彩!林总监,你们的专业能力,果然名不虚传!这个项目交给你们,我们放心!”

“谢谢王局的信任。”我合上电脑,站起身。

接下来的环节,是双方具体细节的讨论。

我的团队成员和对方的科长们开始对接。

我作为总负责人,偶尔补充几句。

整个过程,陈阳都像个隐形人。

他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他身边的另外两个新人,还好奇地凑过去,小声问他:“陈阳,你认识那个林总监啊?她刚才好像跟你打招呼了。”

我听到陈阳用蚊子一样的声音回了一句:“不……不认识,看错了。”

我心里冷笑。

现在知道不认识了?

当初说我格局小的时候,那股劲儿呢?

会议结束,王局长特意留我说了几句话,表达了长期合作的意向。

我一一应下,然后带着我的团队离开。

走出会议室门口的时候,我感觉背后有人追了上来。

“林……林微!”

是陈阳。

他跑得有点急,领带都歪了。

我的团队成员都回头看着他,又看看我,眼神里充满了八卦的探寻。

我停下脚步,转过身,表情淡漠地看着他。

“有事吗?陈科员。”

我特意加重了“陈科员”三个字。

他的脸“唰”地一下,又白了。

“我……我……”他“我”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懊悔、乞求,还有一丝不甘。

“我没想到……你在这里工作。”他终于挤出一句话。

“你没想到的事情,多着呢。”我淡淡地说。

“我们……我们能聊聊吗?”他放低了姿态,近乎哀求。

“聊什么?”我反问,“聊你的远大前程,还是聊我的渺小格局?”

这句话,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他脸上。

他瞬间涨红了脸,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我看着他这副狼狈的样子,心里没有一丝快意,只有无尽的悲凉。

这就是我爱了三年的男人。

如此浅薄,如此势利。

“陈阳,”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们已经分手了。以后在工作场合遇到,希望我们能保持专业的距离。我叫林微,或者林总监。请你记住。”

说完,我不再看他,转身就走。

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

每一步,都像踩在我那段死去的过往上。

回到公司,团队里的小姑娘们立刻围了上来。

“微姐,那个市政府的小帅哥是谁啊?追你出来的那个!”

“他看你的眼神,好深情,好后悔的样子哦!”

“是不是你的前男友啊?微姐,快讲讲,是不是那种‘当初你对我爱答不理,如今我让你高攀不起’的爽文剧情?”

我被她们逗笑了。

“什么爽文剧情,就是个认识的人而已。”我轻描淡写地带过,“好了,都别八卦了,赶紧根据今天会议的纪要,把方案细节调整一下,明天发给对方。”

打发走她们,我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爽吗?

好像也并没有。

只是觉得,命运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它用最戏剧化的方式,让我看清了一个人,也让我看清了自己。

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好友申请。

来自陈阳。

验证信息是:微微,求你,通过一下,我们谈谈。

我面无表情地按下了“忽略”。

紧接着,是一条短信。

“微微,我知道错了。我那天是鬼迷心窍,被猪油蒙了心,才说了那些混账话。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我们和好吧。”

我看着那条短信,觉得无比讽刺。

他知道错了?

他不是知道错了,他只是知道自己看走眼了,知道自己丢掉的是什么了。

如果今天,我不是以项目总监的身份出现在他面前,而是一个普通的、在他楼下送外卖的打工妹。

他还会觉得他“错了”吗?

他只会庆幸自己当初的“英明决断”。

他的道歉,廉价得令人作呕。

我没有回复。

第二天,第三天,陈阳的短信和好友申请,像雪片一样飞来。

从一开始的哀求,到后来的解释,再到回忆我们的过去。

“微微,你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约会,去看的那场电影,你靠在我肩膀上睡着了。”

“微微,你忘了你生病的时候,我背着你去医院了吗?”

“微微,这三年,我们那么多美好的回忆,难道你都忘了吗?”

我看着这些文字,心如止水。

美好的回忆?

当然记得。

可正是因为记得,才更觉得此刻的他,面目可憎。

他企图用这些回忆来绑架我,让我心软。

他忘了,是他亲手,把这些美好,全部打碎的。

周末,我约了萧雨去逛街。

我把事情跟她说了一遍。

萧雨听完,在商场里笑得花枝乱颤。

“哈哈哈哈!苍天有眼啊!太解气了!我都能想象到陈阳那个孙子当时的表情,肯定跟吃了苍蝇一样!”

她笑够了,又挽住我的胳K,“微微,你做得对!千万别心软!这种男人,就是贱!你越搭理他,他越来劲。就得让他知道,你现在是他需要仰望的存在!”

“我没想让他仰望,”我说,“我只想他从我的世界里,彻底消失。”

“那可不行,”萧雨坏笑着说,“工作上你们肯定还有交集,你得次次都碾压他,让他每次见到你,都为自己当初的愚蠢而悔恨终生!”

我无奈地笑了笑。

萧雨总是这么精力充沛,爱憎分明。

也许,我需要的就是她这种能量。

接下来的工作对接,我和陈阳不可避免地又见了几次面。

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准干部”,而是变成了一个卑微的、试图挽回的追求者。

他会早早地等在会议室门口,想帮我拿包。

我侧身避开,“谢谢,不用。”

他会在会议间隙,给我递上一杯热水。

我直接无视,端起自己的杯子喝水。

他会想方设法地找机会跟我说话,哪怕只是一个眼神的交汇,他都会露出讨好的笑容。

而我,全程公事公办,眼神没有在他身上多停留一秒。

我的冷漠和疏离,让他在同事面前,越来越尴尬。

我能感觉到,他单位那些人看他的眼神,也从最初的好奇,变成了探究和一丝鄙夷。

一个连自己前女友都搞不定,还被对方在专业上全方位碾压的男人,能有什么出息?

体制内,也是个最讲究“人言”和“体面”的地方。

陈阳的处境,可想而知。

有一次,开完会,他把我堵在了地下车库。

“林微!”他拦在我车前,眼睛通红,“你一定要这么对我吗?我们三年的感情,在你眼里就这么一文不值吗?”

我看着他,觉得他很可悲。

“陈阳,我们之间,早就没有感情了。在你跟我提分手的那一刻,就没了。”

“不是的!我爱你啊!我只是一时糊涂!”他激动地抓住我的手臂。

“放手。”我的声音冷了下来。

“我不放!微微,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发誓,我以后一定好好对你!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陈"阳,”我甩开他的手,看着他,“你爱的不是我,你爱的是能给你带来好处的我。一个月前,你觉得我配不上你,所以抛弃我。一个月后,你发现我的社会地位和资源可能比你想象的要高,所以你又想回头。”

我逼近一步,盯着他的眼睛。

“你别把自己说得那么深情。你只是个投机者。你对我,从来没有尊重,只有算计和权衡。”

“在你眼里,爱情是可以用格局、层次、平台来衡量的。而在我眼里,你这种爱情,一文不值。”

我的话,像一把锥子,刺破了他最后一点伪装。

他踉跄着后退了两步,脸色惨白如纸。

“我……我不是……”

“你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以后不要再来骚扰我了。不然,我不介意让你们王局长知道,他的新下属,在工作时间,不断骚扰合作方的项目总监。”

这句话,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彻底僵住了。

他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

以我和王局长的熟稔程度,我只要稍微提一句,他的前途,就算完了。

我发动车子,没再看他一眼,绝尘而去。

从后视镜里,我看到他颓然地蹲在地上,像一条被主人抛弃的狗。

那一刻,我心里,再无波澜。

项目进行得很顺利。

我和王局长以及市府办的几个科长,合作得越来越愉快。

我的专业能力,得到了他们所有人的认可。

王局长甚至在一次饭局上开玩笑说:“林总监,你这么优秀,来我们政府部门工作算了,屈才了。”

我笑着婉拒:“王局您太抬举我了。我还是喜欢在商场上打拼的自由和挑战。”

饭局上,有个人一直想给我敬酒。

是陈阳。

他作为科室里最底层的新人,跟着来参加饭局,负责倒酒、布菜。

他端着酒杯,好几次走到我身边,都欲言又止。

而我,始终和王局长他们谈笑风生,把他当成空气。

最后,还是王局长注意到了他。

“小陈,愣着干嘛?还不给林总监把酒满上?”

陈阳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哆哆嗦嗦地拿起酒瓶,给我倒酒。

因为紧张,酒都洒出来了一些。

“对不起,林总监,对不起……”他慌忙道歉。

“没事。”我端起酒杯,对着王局长说,“王局,我敬您一杯,预祝我们项目圆满成功。”

我仰头,一饮而尽。

从头到尾,没看陈阳一眼。

我知道,这比任何羞辱,都让他难受。

让他清楚地认识到,我们之间,隔着的,是万丈深渊。

这道深渊,不是身份地位,而是认知和人格。

是他自己,亲手挖下的。

项目收尾的时候,公司给我放了一个长假。

我给自己报了一个去欧洲的旅行团。

出发前,我把住了三年的出租屋退了。

用我这几年的积蓄,付了市中心一套小公寓的首付。

交房那天,我站在毛坯房的阳台上,看着窗外的城市夜景,心里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安定。

这里,才是我真正的家。

一个不需要依附任何人,完全属于我自己的家。

在欧洲旅行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

接起来,是一个怯生生的女声。

“请问,是林微……学姐吗?”

“我是,你是?”

“我是陈阳的……同事。”对方的声音很小,“我叫李静,我们一起进单位的。”

就是那天在会议室里,坐在陈阳身边的那个女孩。

“有事吗?”我的语气很客气,但带着疏离。

“学姐,对不起,打扰您了。”她似乎很紧张,“是陈阳……他出事了。”

我心里一沉,“出什么事了?”

“他……他前几天跟领导出去应酬,喝多了,跟客户吵了起来……现在被停职了,单位可能要给他处分。”

我沉默了。

陈阳的性格,我知道。

顺风顺水的时候,有多得意忘形。

遇到挫折的时候,就有多沉不住气。

这段时间,工作上的不顺,加上在我这里的难堪,估计早就让他心态失衡了。

“学姐,”李静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知道,他以前对不起你。他都跟我说了。他说他不是人,说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他现在把自己关在宿舍里,谁也不见,我怕他想不开……”

“所以,你打电话给我的意思是?”我问。

“我……我求求你,你能不能……来看看他,或者跟他说几句话?他现在只听得进你的话了。”

我拿着电话,看着远处阿尔卑斯山的雪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可怜他吗?

好像有一点。

毕竟是爱过的人,我不希望他真的走上绝路。

但是,回去找他,安慰他?

我做不到。

那不是善良,是愚蠢。

“李静,”我缓缓开口,“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但是,对不起,我帮不了他。”

“学姐……”

“能帮他的,只有他自己。”我说,“他要为他自己的行为负责。不管是当初抛弃我,还是现在得罪客户,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人生,没有后悔药。”

“至于你,”我顿了顿,“我不知道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但如果只是同事,我劝你,离他远点。他是一个在逆境中,会把所有负能量都倾泻给身边人的人。你承受不起。”

说完,我挂了电话。

我知道我的话很残忍,但这是事实。

我不能因为一时的心软,再把自己拖进那个泥潭。

我的善良,很贵。

不能再浪费在不值得的人身上。

旅行回来,我投入到了新房的装修中。

自己画图纸,跑建材市场,联系施工队。

虽然累,但每天都充满了希望。

萧雨有空就来帮我,看着我指挥工人的样子,她感叹道:“微微,你现在真像个女王。”

我笑了,“什么女王,就是一个努力生活的普通人。”

“那可不一样,”她说,“以前的你,生活重心都是陈阳。现在的你,重心是你自己。你不知道,你现在有多耀眼。”

是吗?

我看着镜子里,那个扎着马尾,脸上沾着灰尘,但眼睛里闪着光的自己。

好像,确实不一样了。

房子装修好的那天,我和萧雨在新家里,开了一瓶香槟庆祝。

“敬过去!”萧雨举杯。

“敬未来。”我笑着和她碰杯。

那天晚上,我收到了陈阳的最后一封邮件。

很长,很长。

他说了自己被单位劝退的事情。

说了他父母知道后,对他的失望。

说了他准备回老家,一个小县城,重新开始。

邮件的最后,他写道:

“林微,直到今天,我才真正明白你那天在车库里说的话。我就是一个可悲的投机者。我以为我考上了公务员,就抓住了通往上流社会的门票,可以把所有人都踩在脚下,包括你。我错了,错得离谱。”

“那天在会议室看到你,我才知道,真正的强大,不是来自于一个身份,一个标签,而是来自于自身的价值和能力。你靠自己,活成了我需要仰望的样子。而我,却亲手弄丢了那个曾经愿意陪我一起吃苦的你。”

“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我写这封邮件,只是想郑重地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还有,谢谢你,陪我走过那三年。那是我人生里,最穷,但也是最快乐的时光。”

“祝你,以后都好。”

看完邮件,我沉默了很久。

然后,我回复了两个字。

“再见。”

再见,陈阳。

再见,我那段奋不顾身的青春。

一年后。

我的新公司步入正轨,凭借之前积累的人脉和资源,业务做得风生水起。

我成了别人口中,年轻有为的“林总”。

王局长有一次还特意打电话给我,说当初没把我挖过去,是他的一大损失。

生活,忙碌而充实。

偶尔,我也会想起陈阳。

不知道他在那个小县城,过得怎么样。

是不是还在抱怨命运的不公,还是已经接受了平凡的自己。

但这,都与我无关了。

我的世界,每天都有新的风景。

有一次,我去参加一个行业峰会。

在茶歇的时候,有一个人端着咖啡,走到我面前。

“林总,您好。”

是一个温和儒雅的男人,看起来比我大几岁,戴着金边眼镜,气质沉稳。

“您好。”我礼貌地点头。

“我是做城市文化研究的,刚才听了您的发言,非常精彩。特别是您关于城市IP与青年文化结合的观点,让我很受启发。”他递上名片,“我叫周慕,在社科院工作。”

“周老师,您好。”我接过名片。

我们聊了很久,从城市发展,到文化传播,再到各自喜欢的电影和书籍。

我发现,我们有很多共同话题。

和他聊天,是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他不会像陈阳那样,把“格局”“层次”挂在嘴边。

他有自己的学识和见地,但从不炫耀,只是平等地、真诚地与你交流。

峰会结束,他约我一起晚餐。

我没有拒绝。

那晚,我们聊到很晚。

他送我到公寓楼下。

“林微,”他看着我,目光温柔,“我能,追求你吗?”

我看着他真诚的眼睛,笑了。

“好啊。”

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三年前,那个在日料店里,故作坚强的自己。

和此刻,站在幸福门口,坦然微笑的自己。

她们的身影,在时光里重叠。

我终于明白。

一个男人最好的聘礼,不是房子,不是车子,不是他所谓的“前途”。

而是一生的尊重,和发自内心的珍惜。

很庆幸,我终于等到了。

而这一切,都源于,我从未放弃,成为更好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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