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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5-06 0
"外婆那碗热腾腾的粥,是不是比奶奶屋里的更香?"老公的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我心中尘封已久的记忆匣子。
我叫李巧燕,一九八八年出生在江南一个小县城。
那时候,改革开放的春风刚刚吹遍神州大地,人们的口袋渐渐鼓起来,县城里上了第一批彩电,能看到《西游记》和《排球女将》。
我家住在县城东头的一条石板路上,临街是父亲开的小五金店。
从小我就有两位老人疼爱——爸爸这边的奶奶和妈妈那边的外婆。
奶奶姓张,在县城里算是有名气的裁缝,家里来来往往的都是些体面人家。
外婆姓陈,是个地道的农村老太太,一辈子守着几亩薄田过活。
在我幼时的眼中,她们并无分别,我待她们一视同仁,她们也都是我生命中的光。
奶奶是个干瘦精明的老太太,住在县城里一栋砖瓦结构的老房子里。
那房子是解放前建的,青砖灰瓦,进门是天井,四周木质回廊,听说是奶奶陪嫁的老宅。
每次去她家,屋子总是一尘不染,堂屋的八仙桌擦得锃亮,茶几上的塑料花一年四季不谢。
"巧燕啊,你瞧这墙角的灰,得擦了。"奶奶常这么说,然后递给我一块抹布。
在她那儿,我总觉得手脚不自在,生怕弄坏什么东西。
奶奶喜欢听评弹,每天下午三点准时打开那台上海牌收音机,调到戏曲频道,然后拿出针线活,眯着眼睛一针一线地缝着。
"做人啊,就得像缝衣服一样,规规矩矩的。"奶奶常这么教导我。
外婆住在城郊的菜园子旁,是个胖乎乎的老太太,说话声音像是从肚子里冒出来的,浑厚温暖。
她家是土砖瓦房,屋前有口老水井,夏天的时候,井水凉丝丝的,喝一口就能解暑。
"闺女,饿不饿?婆婆炒几个小菜。"每次放学路过,她总会这样招呼我,然后忙活起来。
她家的小院种满了各种蔬菜,墙角还养着几只母鸡,鸡笼旁边堆着一筐筐刚摘的新鲜蔬果。
外婆的手很粗糙,布满老茧,但摸在脸上却格外温暖。
"巧丫头,给,刚下的鸡蛋,趁热吃,补身子。"外婆总会把刚下的热鸡蛋剥好,递到我手里。
上小学那会儿,我放学经常先去外婆家。
外婆家门前有条小溪,溪水清澈见底,里面有小鱼小虾。
夏天的黄昏,我和村里的孩子们常在溪边捉蝌蚪,外婆就坐在门槛上看着我们,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巧燕,过来帮奶奶择豆角。"奶奶的声音里总带着一股不容商量的劲儿。
她会教我如何择菜、洗米、叠衣服,一丝不苟,容不得半点马虎。
"巧丫头,婆婆教你包饺子不?想学啥馅儿的?"外婆的问话里藏着无限宽容。
她教我包饺子时从不责怪我包得难看,只是笑呵呵地说:"没事儿,吃到肚子里都一样。"
那时候,我不懂这些细微差别意味着什么,只知道两位老人都疼我。
小学时,我的新书包是奶奶买的,红色的尼龙面料,当时县城里最时髦的款式。
"这可是从省城带回来的,你们班没人有。"奶奶说这话时,眼里带着骄傲。
初中时,我的新自行车是外婆掏钱的,二八大杠,墨绿色,外婆卖了一季的蔬菜才凑齐钱。
"骑车上学省劲,婆婆这把老骨头帮不上啥忙,就这点心意。"外婆拍拍我的手说。
我拿着这些,心安理得,觉得这就是老人疼孙女的常态。
九七年夏天,我上初二那年,长江流域遭遇特大洪水,我们这儿也连下了一个月的雨。
那场大雨把外婆家的房子淋得墙皮剥落,东侧的墙根有些松动。
爸妈说要接外婆进城住,奶奶脸上立刻堆起褶子:"那老太太种了一辈子地,城里住不惯的。"
"妈,就是临时住几天,修修房子。"爸爸说。
"我这屋子小,哪容得下那么多人?再说那老太婆脚上净是泥,把我的地板弄脏了咋办?"奶奶不松口。
"婆婆,您看……"妈妈试图说服。
"不用看了,让她住她闺女家去!"奶奶一拍桌子,转身进了里屋。
那时,我偷偷看了妈妈一眼,只见她抿着嘴,眼圈有些发红。
最后外婆留在了乡下,靠着邻居帮忙修补了房子。
那时我懵懂,只觉得奶奶说得有道理,外婆确实喜欢她的菜园子。
当时也没觉得有啥不对,毕竟在我们老家,重男轻女的观念根深蒂固,男方家的地位自然高一些。
"外婆,您不来城里住啊?"我问。
"傻丫头,婆婆这把年纪了,改不了乡下习惯。"外婆摸着我的头,慈祥地笑着。
事后,外婆还特意让妈妈给奶奶送了一篮子新鲜蔬菜和自家养的鸡蛋。
高中毕业那年,我考上了省城大学。
临行前,奶奶塞给我一个红包:"好好读书,别谈恋爱,毕业了找个体面工作,让亲戚们羡慕去。"
外婆则拉着我的手,将一个沉甸甸的布包塞进我的行李:"大学四年,有啥困难就拿出来用。别告诉你奶奶。"
打开一看,是一沓票子和几样金首饰,足够我读完大学了。
"外婆,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我惊讶道。
"傻丫头,这是婆婆这些年攒的,就想着给你上大学用。你是婆婆的心头肉,花婆婆的钱天经地义。"外婆眼里噙着泪花。
我不明白为什么要瞒着奶奶,但还是点了点头。
大学期间,我每次回家都会先去看外婆,然后才回城里见父母和奶奶。
外婆每次都会提前准备好我爱吃的饭菜,虽然简朴,却充满了家的味道。
"巧丫头,看把你瘦的,是不是学校伙食不好?这是婆婆腌的咸鸭蛋,带回学校吃。"外婆把一罐咸鸭蛋塞进我的背包。
回到城里,奶奶总会问:"考试考得怎么样?班里排第几?"她似乎只关心我的成绩,很少问生活上的事。
大学里,我认识了陈广明,他是学机械的,比我大两届。
广明家是山东人,父亲是国企下岗工人,母亲在小卖部打工。
他为人踏实,在校勤工俭学,每月省吃俭用给家里寄钱,却总能在我生日时变出惊喜——有一次甚至是手工编织的围巾,线头粗细不一,却让我感动得不行。
"老李,你也太幸福了,这男朋友简直像个宝。"室友们常这么说。
我和广明都不是爱说话的人,却能一起安静地坐上一整天。
他会陪我去图书馆复习,我会帮他整理笔记。
那段时光,即使只是并肩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也觉得满足。
二〇一〇年,我俩大学毕业后决定结婚。
毕业这年,正赶上金融危机后期,工作不好找,广明没去大城市,而是选择回到我家这边的一家机械厂做技术员,起薪只有两千出头。
按照老家习俗,结婚前要带对象回家见双方父母和长辈。
先去了陈广明家,他父母是普通工人,家徒四壁,却热情朴实,一个劲儿地往我碗里夹菜。
"闺女,别嫌弃俺家条件差,广明是个好孩子,肯定会对你好一辈子。"广明的母亲握着我的手说。
"阿姨,您放心,我和广明在一起很幸福。"我真心实意地回答。
轮到我家,最先见的是外婆。
那天外婆特意杀了只老母鸡,炖得汤白肉嫩。
屋子里弥漫着鸡汤的香气,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八仙桌上,映出一片温暖的光晕。
"广明啊,多吃点,补补身子。"外婆把最嫩的鸡腿夹给陈广明,又悄悄塞给我俩一个红包,说是添置新家具用的。
"外婆,咱家不富裕,您别破费了。"我有些心疼。
"嗐,婆婆有的是钱!"外婆笑着拍拍我的手,"这些年攒下的,不就等着给你办喜事吗?"
见奶奶时,气氛就没那么融洽了。
奶奶的老宅里,八仙桌上摆着几样精致小菜,却没有我爱吃的红烧肉。
奶奶从头到脚打量了陈广明好几遍,问他家里有几套房,父母做什么工作,月收入多少,问得陈广明额头冒汗。
"就这条件,怎么给巧燕幸福?"奶奶皱着眉头说,"别人家孙女嫁的都是有车有房的,你拿什么跟人比?"
"妈,现在年轻人自己打拼也挺好。"爸爸试图缓和气氛。
"哼,巧燕要是嫁给王家那小子,现在就是公务员媳妇了,哪像现在这样,找个工厂里的。"奶奶不依不饶。
饭桌上的气氛顿时凝固了,我和广明都低着头,默默扒饭。
回去的路上,陈广明欲言又止:"巧燕,你奶奶好像不太喜欢我。"
"别放心上,她就那脾气,对谁都这样。"我安慰他,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广明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巧燕,你会后悔选择我吗?"
我摇摇头,握紧他的手:"我选择的是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不是虚无缥缈的条件。"
婚礼前一周,一场意外打乱了所有计划。
外婆在下雨天去菜地收菜,不小心摔了一跤,住进了医院。
医生说是髋部骨折,需要手术,年纪大了,恢复得看运气。
"手术费要两万。"爸爸愁眉不展。
那时候我们家刚给弟弟买了套学区房,钱都花光了,两万块对我们家来说不是小数目。
"用我和广明的结婚钱吧。"我说。
"不行!"奶奶放下茶杯,"结婚是大事,钱不能动。再说了,那老太太都七十好几了,这一来二去的,值当吗?"
我听了这话,如遭雷击。
"妈!"爸爸少有地提高了嗓门,"那是我丈母娘!"
"那又怎么样?又不是我妈!"奶奶梗着脖子,"婚事要是耽误了,别人背后不知道怎么说呢!"
广明握紧我的手,轻声道:"用咱们的钱,先救外婆。婚礼可以简办,甚至可以推迟,但外婆的病耽误不得。"
就这样,我们把准备婚礼的钱用来给外婆做了手术。
手术很成功,但外婆需要休养,不能参加我的婚礼了。
婚礼那天,我挤出时间去医院看她,她拉着我的手,眼里噙着泪花:"巧丫头,婆婆对不住你,耽误你的大喜日子。"
"外婆,您别这么说,您好起来最重要。"我哽咽道。
外婆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红包:"这是婆婆给你的添妆钱,不多,六千八,发发。"
我知道这是外婆的所有积蓄了,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傻丫头,哭啥,今儿是喜日子。"外婆颤抖着手擦去我的泪水,"婆婆就一个愿望,你和广明好好的,比啥都强。"
回到婚宴现场,奶奶正招待客人,一身簇新的旗袍,挂满金首饰,见我回来,催促道:"快换衣服,客人都等着呢!耽误了吉时多不好。"
她全然不提外婆,仿佛那个住院的老人与她无关。
"奶奶,我去看外婆了。"我小声说。
"这种日子还提她干啥,扫兴不吉利。"奶奶不悦地撇撇嘴。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奶奶和我之间似乎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墙。
婚后,我和广明租了套小房子过日子。
九十年代末的单位房,一室一厅,家具是二手市场淘的,却被我们收拾得干净整洁。
广明每天早出晚归,下班回来还要研究技术资料;我在一家小学教书,工资不高,但工作稳定。
日子虽然简朴,但充满温馨。
外婆出院后,因为行动不便,妈妈接她到城里住。
每次去看望,外婆总是笑呵呵地准备好一堆吃的:"广明啊,这是婆婆包的馄饨,冻在冰箱里的,回去煮着吃。"
小区里的老太太们都认识外婆,常夸她慈眉善目,人缘特别好。
"你外婆啊,人家都叫她'菜园子里的活菩萨',一辈子没说过一句狠话。"邻居王大妈对我说。
外婆住在城里,最大的乐趣就是在小区的花坛边种点葱蒜韭菜,然后分给邻居们。
"城里地方金贵,种点绿色的,看着都欢喜。"外婆常这么说。
一次,广明吃着外婆包的馄饨,突然问道:"巧燕,你有没有发现,外婆对咱们和奶奶对咱们,感觉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我放下筷子。
"外婆关心的是我们过得好不好,奶奶关心的是我们能给她带来什么。"广明说完,见我沉默,忙补充道:"我就是感觉,没别的意思。"
这话像一颗种子,在我心里生根发芽。
我开始回想过去的点点滴滴:
记得有一次,我小学三年级,数学考了八十五分,跑去奶奶家炫耀。
"才八十五?隔壁李家孙子考了九十八呢!"奶奶撇撇嘴。
当我拿着同样的试卷给外婆看时,外婆却说:"我们巧丫头真棒,婆婆给你煮个鸡蛋吃。"
再有一次,我初中叛逆期,和妈妈顶嘴,被赶出了家门。
我哭着跑到奶奶家,奶奶二话不说把我轰了出去:"大逆不道的东西,还不赶紧回去给你妈道歉!"
那天晚上,我在外婆家住下了。
外婆没问我发生了什么,只是默默地给我盛了碗热腾腾的稀饭,放了块腌咸菜。
"人啊,都有个倔脾气,过几天就好了。"外婆轻声说道。
奶奶总是在亲戚面前夸我有出息,但从不问我的真实想法;外婆却常问我:"累不累?饿不饿?"从不在外人面前拿我说事。
二〇一二年冬天,我怀孕了。
这个消息让两家老人都很高兴。
奶奶立刻张罗着:"男孩女孩都行,咱张家的血脉得传下去,我可得抱上重孙。"
她开始算着我预产期,盘算着请哪家月嫂,买什么补品,要在亲戚朋友面前怎么炫耀。
"巧燕家那闺女有喜了,我可要当太奶奶啰!"她在街坊邻居面前不止一次这样说。
外婆则悄悄塞给我一个保温杯:"巧丫头,这是红糖姜茶,早上起来喝一杯,暖和肚子里的娃娃。"
"手脚冷的时候,也可以喝一点,别著凉了。"外婆叮嘱道,"广明工作忙,你自己多注意。"
怀孕期间,外婆隔三差五就让妈妈送来自制的小点心、炖汤。
"孕妇要开心,心情好,娃娃才健康。"外婆常说,从不问肚子里是男是女。
而奶奶则常打电话询问胎儿性别,说想给曾孙准备见面礼。
"B超单子拿来给我看看,我认识一个老中医,看B超特准。"奶奶神秘兮兮地对我说。
"奶奶,医生说不能透露性别的。"我委婉拒绝。
"那你告诉我是不是男孩?"奶奶不依不饶。
"妈,现在男女都一样。"爸爸帮我解围。
"一样个屁!"奶奶火了,"你们现在不在乎,将来有你们后悔的。"
"你奶奶啊,就是嘴上刀子心里蜜。"爸爸这样为奶奶开脱,"你别往心里去。"
我点头应着,心里却越发明白,有些东西,是骨子里的,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
生产那天,医院走廊上,我听见外婆颤抖的声音:"我外孙女吃苦了,这么疼的事情......"
而奶奶则高声问医生:"是男孩女孩?"
"一个健康的女孩,三千二百克。"医生回答。
"哎呀,又是个丫头片子!"奶奶的失望溢于言表。
广明听到这话,脸色变了:"张奶奶,孩子健康就好,男女都一样。"
"现在是计划生育,就这一胎,要是男孩多好啊。"奶奶不依不饶。
"妈!"爸爸少有地严厉起来,"别说了!"
女儿出生后,两位老人的差异更明显了。
奶奶来看望时,总是带些贵重礼物,却很少抱孩子;外婆则整天抱着孩子,教她说话、唱儿歌,衣服上全是婴儿吐奶的痕迹也毫不在意。
"外婆,您别累着了。"我心疼地说。
"累啥呀,看着曾外孙女健健康康的,婆婆心里美着呢。"外婆的眼里满是慈爱。
那年冬天特别冷,外婆每天早起熬小米粥,然后提着保温桶,颤颤巍巍地送到我家来。
"巧丫头,这粥下奶,你多喝点。"外婆把一碗热腾腾的小米粥放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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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则不时来"指导"我育儿:"这孩子怎么这么黑?是不是没保养好?""你看隔壁家的孩子,白白胖胖的,你这喂的什么呀?"
有一天,广明下班回来,看着熟睡的女儿,轻声问我:"外婆那碗热腾腾的粥,是不是比奶奶屋里的更香?"
我沉默了。
这问题太直白,却又太真实。
是啊,一样都是长辈,为何感受如此不同?
外婆的爱像冬日的阳光,温暖不刺眼;奶奶的爱则像橱窗里的展品,漂亮却难以触及。
我这才明白,爱不是口头上说说,而是藏在生活的细枝末节中。
现在,我对待两位老人依然恭敬有加,但心里的天平已经有了倾斜。
我学着外婆的样子,让爱渗透进生活的点滴,不求回报,不问值不值得。
"巧燕,你该买台电脑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用纸笔批改作业?"奶奶在一次家庭聚会上说道。
"我们学校有电脑室,够用了。"我轻声回答。
"你看人家李家孙女,嫁得好,开宝马,你这都结婚几年了,还租房子住。"奶奶意有所指。
"妈,巧燕他们年轻人有自己的打算。"爸爸帮我解围。
"哎哟,这么护着闺女,那我这个当奶奶的说话就不中听喽?"奶奶一脸委屈。
每当这时,我就想起外婆对我说的话:"人这辈子啊,不是比谁有钱,而是比谁活得顺心。"
女儿快三岁那年,外婆去世了。
那是一个普通的冬日清晨,外婆像往常一样起床熬粥,突然倒在了厨房里,送医院时已经没了呼吸。
医生说是脑溢血,很常见的老年病。
整理她的遗物时,我在枕头下发现一个布包,里面是她这些年的积蓄,缝在最里层的是一张纸条:"给巧丫头,愿她一生平安喜乐。"
那一刻,我泪如雨下。
原来爱这东西,不需要张扬,也不计较回报,它就这样默默地存在,像空气一样不可或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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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在外婆的葬礼上没有出现,只是打发爸爸送了个花圈。
"那老太太走了也好,省得拖累你们。"事后,奶奶这样评价。
我听了这话,没有反驳,只是心里默默记下了。
随着岁月流逝,我和广明的日子越过越好。
广明凭借技术能力,从普通技术员升为了车间主任,后来成了厂里的技术骨干;我也从普通教师成为了年级组长。
我们买了房子,换了车,生活质量明显提高了。
奶奶开始频繁地来我家做客,每次都带着各种补品和礼物。
"巧燕啊,你看奶奶多疼你,这是特意从省城买的燕窝,补气色的。"奶奶殷勤地说。
我笑着收下,心里却很清楚,她看重的不是我这个人,而是我现在能给她带来的体面。
女儿上小学后,有一次画全家福,画了我、广明、她自己,还有一个慈祥的老人。
"这是谁啊?"我问。
"外太婆呀!"女儿理所当然地回答,"妈妈不是说外太婆在天上看着我吗?"
"那奶奶呢?"我又问。
女儿歪着头想了想:"奶奶只会说我这不好那不对,我不想画她。"
孩子的话虽然直白,却道出了真相。
多年后的一天,女儿放学回来,问我:"妈妈,为什么你对我这么好?邻居家的阿姨总是对他们孩子凶巴巴的。"
我笑着摸摸她的头:"因为外婆教会了我,爱应该怎样才更温暖。"
窗外阳光正好,照在墙上的全家福上,我仿佛看见外婆在微笑,那笑容如春风拂面,悄无声息,却温暖人心。
有时,我会梦见外婆家的那口老水井,梦见夏日午后井水的清凉,梦见外婆端着刚出锅的小米粥叫我起床。
梦醒时,窗外是城市的喧嚣,但我的心却回到了那个有外婆在的小院子。
懂得爱与被爱的真谛,或许是外婆留给我最珍贵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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